賀蘭辭在聽到夏夫人的聲音以後,才冷笑了一聲:“夏小姐竟然還敢來,你就不怕我祖母從棺材裡爬出來找你算賬嗎?”
“小侯爺,鋪子上的事情,與我們簡兮有什麼關係,你若是覺得我們包庇鋪子上的掌櫃,你大可以,直接將證據遞交給當今聖上,而不是在那裡捏造事實,汙衊被人!”夏夫人看著面前的賀蘭辭,呵斥道。
賀蘭辭被夏夫人這麼一呵斥,心中憤怒,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被永昌侯夫人攔住:“今日是你祖母出殯的日子,你不要在這裡惹是生非!”
“你……”賀蘭辭還想分辨,永昌侯夫人卻已經對著夏夫人欠身行禮:“蘭辭是老夫人看著長大的對他祖母也不會有感情,如今老夫人出了事,他最是難過,難免情緒不佳,若是惹惱了夏夫人,還請夏夫人見諒。”
夏夫人冷哼一聲:“不是傷心就能隨便去做一條瘋狗的,做人還是要清醒一些,小紅葉可能覺得這世上所有人都得給他幾分顏面吧!”
賀蘭辭的臉色白了又青,極其的難看,他好幾次想開口反駁卻都被永昌侯夫人摁住:“夏夫人請進吧!”
夏夫人看了一眼賀蘭辭,轉身進了永昌侯府。
夏夫人和夏簡兮前腳剛進了永昌侯府,後腳,賀蘭辭便咒罵道:“你做什麼一直攔著我,你知不知道……”
“今日是你祖母的出殯日,是你們求著讓我來幫忙辦這件事的,若是你連這點事情都忍受不了,那你就別怪我轉身回我的佛堂,不再管這些瑣事。”永昌侯夫人冷眼看著面前的賀蘭辭。
她的目光冰冷且沒有任何情緒,就好像面前站著的這個並不是她的兒子,而是一個陌生人。
賀蘭辭雖然心有不滿,但到底沒有再說什麼,畢竟他很清楚的知道有然後夫人說得到,做得到,她要是真的轉身回去,那今日這場喪禮就會變成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依照規矩,他們總要去靈堂前鞠上一躬,算是送了老夫人最後一程。
只是當他們只是當他們走到靈堂前,看著跪坐在那裡的永昌侯時,好不由得大吃一驚。
永昌侯雖然穿著孝服,但頭上臉上乃至脖子上,都纏滿了紗布,只露出了一隻看起來還算完好的眼睛。
一旁的時薇到底還是年紀小,沒有忍住,直接問了出來:“永昌侯這是太傷心了,沒看清路,摔傷了?”
夏夫人掩著嘴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哪裡是摔得,分明是被人給打了一頓!我”
永昌侯府這幾日算是鬧成了一鍋粥,永昌侯知道老夫人死前見過寧遠侯夫人,老夫人前腳剛斷了氣,後腳,永昌侯便殺到了寧遠侯府。
最後在永昌侯指著寧遠侯的鼻子破口大罵的時候,寧遠侯終於忍無可忍,直接衝上前去,把永昌侯摁在地上痛快的打了一頓。
只是這一次,寧遠侯先發制人,直接摘了官帽跪在宮門口請罪,皇帝雖然知道,此事必然是寧遠侯夫人的過錯,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真的為了一個老夫人,撤了寧遠侯的職位。
最後,也不過就是不輕不重的打了寧遠侯幾個板子,罰了幾個月的俸祿,便輕飄飄的揭過去了。
夏夫人正了正神色以後,帶著夏簡兮上前鞠了一躬。
夏簡兮站在那裡,眉眼低垂,看起來很是尊重的模樣,可又有誰能想得到,棺木裡躺著的那位,之所以會死的那麼快,少不了夏簡兮的推波助瀾。
畢竟,寧遠侯夫人在府裡偷偷咒罵的話,能這麼快的傳到永昌侯老夫人耳朵裡,她還是費了一些心思的,她送出去的那塊金子,總要值回一些本錢。
夏簡兮鞠完躬站直身體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了跪坐在角落裡的賀如煙。
賀老夫人一死,連帶著她身上那點盛氣凌人也一併消失了,她跪坐在地上,身體單薄的嚇人,她不斷的往火盆裡添著紙錢,偶爾抬起臉,還能看見她臉上碩大的巴掌印。
賀如煙畢竟只是一個庶女,以前仗著老夫人在這永昌侯府裡耀武揚威,欺辱了不少沒有她得寵的姐姐妹妹,如今人老夫人一死,她娘又失了管家權,一個兩個的自然會趁著這個機會報復回來。
瞧他這副模樣就知道,近來想必過得不會很好。
“怎麼了?”夏夫人見夏簡兮站在那裡不動,便回頭看了她一眼。
“沒什麼!”夏簡兮搖了搖頭,但是低下頭以後,卻忍不住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呢喃道,“只是覺得,因果有序,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