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若一愣,隨後抿著嘴不再說話。
夏二夫人心中憋悶,但畢竟是在外面,也不好發作,只能憋在心裡,最後看著說說笑笑的夏簡兮母女,更是恨得牙癢癢。
好不容易送完了禮,寧遠侯夫人才招呼著大家坐下用膳,端著熱菜的下人們也魚貫而入。
賀蘭辭眼看著似乎也不像是有什麼事情樣子,剛鬆了口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他祖母的聲音:“這個年頭呀,也是什麼人都能出來吃席面了!”
“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坐在不遠處的寧遠侯夫人察覺到這位老夫人怕是要惹事,微微蹙眉。
“也不知道是誰,那點破事情已經鬧得汴京城人盡皆知,今日竟然還有臉面出門來參加宴席,我也是老了,實在是看不懂如今的年輕人了。”永昌侯老夫人放下手裡的筷子,冷哼一聲。
這邊坐著的大都是汴京的勳貴,近來天下太平,汴京也沒有出什麼事,唯一鬧出了點事情的也就只有護國將軍府。
夏夫人當然聽得懂這位永昌侯府嘴裡說的人是誰,只是這一次他們本來就是來吃宴席的,畢竟是人家的席面,他們也不想鬧事,到時候鬧得主家臉面不好看,反倒為難。
一旁的永安王妃本來就因為夏簡兮退了婚事而心中不滿,現在有人願意做這個出頭鳥,她自然也願意幫著附和幾句。
畢竟落井下石這種事情,做起來也沒有什麼難得:“自然是傍上了有權有勢的人,不然哪裡有臉面出門啊!”
夏夫人正準備開口,卻發現自己身邊的夏簡兮已經率先站起了身:“王妃娘娘和老夫人是在說我嗎?”
原本熙熙攘攘的女眷席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面帶驚訝的看著站在那裡的夏簡兮。
所有人都以為夏簡兮一個未出閣的女兒,遇到這種事,也只能是忍忍就過去了,畢竟她們也只是在指桑罵槐,並沒有知己誒點名道姓,所以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夏簡兮竟然直接站了出來。
永昌侯老夫人向來喜歡仗著自己身份高,輩分老,然後在眾人面前訓誡晚輩,將倚老賣老表現的淋漓盡致。
如今見夏簡兮竟然敢站起身來同自己說話,不免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夏將軍是怎麼教的女兒,長輩說話都敢插嘴了!”
“我父親從小教我,不要妄議口舌,更不要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想來我父親教養我的話,可能並不適用於老夫人!”夏簡兮也不氣惱,依舊不卑不亢的說著。
“夏簡兮,你怎麼說話的!”坐姿一旁的賀如煙猛地站起身,她已經換過衣裳了,只是剛洗過的頭髮還沒有乾透,就這麼盤了發冠,瞧著,多少還是有些狼狽的。
“我說錯什麼了嗎?”夏簡兮抬眼看向賀如煙,眼底突然帶上了幾分肅殺,一改方才送禮時的那副溫婉模樣。
永昌侯老夫人見夏簡兮這般,越發的不悅,“我是你的長輩,就算說你了,你也得給我好好的低著頭聽著,更何況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若是我們家的女兒出了這檔子事,哪裡還有臉面,來這裡吃飯,只怕連府邸都不願意出了,更烈性些的……呵,到底是將軍府的女兒啊,與我們這些清流人家的女兒不大一樣!”
“已故的老侯爺也是軍閥出身,這才過了多久,老夫人就開始嫌棄當兵打仗的人了?”夏夫人緩緩開口,只是這一開口就直接挑起了那些武官夫人的不滿,就連作為主家的寧遠侯夫人,也面露不悅。
永昌侯老夫人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微微蹙眉:“我還想著,這夏小姐怎麼這樣沒規矩,原來是有人在給她做榜樣,這樣看來也是在所難免的!”
夏簡兮看著坐在那裡的永昌侯老夫人,還有一旁的永安王妃,突然想起前世的這個時候,他們也是這般奚落自己,侮辱母親。
那個時候她因為沒能躲掉賀蘭辭的算計,被永安王府退了親,又和賀蘭辭定了親。
永安王妃無非就是想著自己終於撇開了這麼一個名聲敗壞的兒媳婦,心中暢快,而永昌侯老夫人則是覺得她配不上賀蘭辭,便想著著法子的羞辱她。
想當初,她娘為了不讓她在婚後被欺負,明明心裡委屈的要死,卻還是要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那樁他們都以為是救贖的婚事,從頭至尾,都只是旁人的算計。
“小姐,賀蘭辭過來了!”瑤姿突然湊到夏簡兮身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著。
夏簡兮頓了頓,隨後冷笑:“老夫人口口聲聲說我不應該有臉面來參加今日的宴席,又指桑罵槐的說我那點破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只是我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值得老夫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起,甚至因為我嫌棄了所有武將出身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