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智軍在山海關百貨大樓為孟慶奇、劉書明購置兩套嶄新的漂亮西裝,將作案時穿的舊衣服塞進了長城腳下的一個垃圾箱內。
然後走進一家海味館內,坐在了富麗堂皇的雅間內,宋智軍向漂亮的服務小姐笑笑,說道:“我們來一個天上飛的油炸鐵雀,海里遊的紅燒大王魚,地上爬的清燉元魚湯,土裡長的拔絲的瓜條,然後來一個海味火鍋,我們不點那些有其名無其實的菜,喜歡吃得不夠再要,上一瓶茅臺六瓶青島啤酒。”
“大哥,你昨晚上在石山'醉仙居’,酒家點的都啥菜啊。\"小個子孟慶奇滿臉興奮的光澤,眉飛色舞地問著。
宋智軍嘿嘿地笑出了聲,興致昂揚地說道:“我也是點的四個菜一海味火鍋,可石山天上飛的沒看飛禽而是家禽,地下爬的沒有元魚而是螃蟹,那個老闆見我進飯店點了一百五十多元的飯菜,把他樂得一肚子的忙,那成想竹籃子打水場空,煮熟的肥蟹自己去啃吧。\"
“老大,你肥蟹要得太少了,你應該叫他煮十斤,說吃完飯送例如,叫‘醉仙居’酒家老闆煮完肥蟹沒處去賣,多賠點多好玩呀!\"劉書明也眉開眼笑說得十分開心。
火鍋端了上來,宋智軍開啟茅臺酒,每人斟上一杯,說道:“茅臺酒不光好喝,在中國人眼睛裡這是富貴的象徵,只有當大官的和咱們喝得起,咱們雖然沒權,但有錢,只要咱哥們兒腰裡有錢,想要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要喝茅臺就喝茅臺。來,乾杯!\"
孟慶奇頭一次喝茅臺酒,那醇香透明的液體第一次淌進了他那貧瘠的胃腸內,漸漸和紅色血液化合融解在一起,在血管裡湧動的時候,全身就像在燃燒,熱烘烘的腦袋冒岀了汗,就像那海味火鍋,簡直飄飄欲仙了。
他醉眼斜望著無限崇拜的宋智軍,他想著在廣州與“老大”相識的情形:那是一個落日黃昏時刻,孟慶奇和一個叫硃紅的姑娘坐在華南影都水池子旁,這是一個十分繁華熱鬧的地方,三三五五來往遊人絡繹不絕。
孟慶奇就像一個小攤販,精心地看護著一個活的商品——坐在他身邊長得很俊俏的北方姑娘,兩隻小眼睛不停地眨動著,認真地搜尋著周圍的購買者。
那個叫硃紅的姑娘穿著一套白色的紗裙,就像飄來的一隻白仙鶴亭亭玉立在噴著水霧的水池旁,她苗條的身材,漂亮的臉蛋,好看的杏核眼,彎彎的柳葉眉,以及那微微綻開的硃紅小口,白皙的膚色,高聳的胸部,確實誘惑著周圍許多雙男人性感的眼睛,打動了一些色狼的心。
她就像一隻小獵物似的,被情慾的子彈瞄準著。
這時,剛從華南影都咖啡廳裡走出來的宋智軍,也被花枝招展的硃紅姑娘吸引過來。
他在硃紅身邊繞了一圈,認真地打量了一下硃紅漂亮的容貌,剛想要搭話,坐在一旁的孟慶奇卻揚起臉,小聲地問了一句,說道:“朋友,你想要打x嗎?\"'
“有這個意思,啥價?”宋智軍說道。
孟慶奇一聽宋智軍北方口音,卻像親人般笑了,說道:“你是北方人,都是一家子,我就不要錢了。\"
“你敢情活膩歪了,幹這類事不要錢,我還頭一次遇見。”宋智軍佇立在孟慶奇身邊,甩過一隻三五牌香菸,說道,“聽口音你是東北人。”
孟莊奇接過香菸,一邊吸著一邊說:“東北人夠意思,家鄉人嗎,你要打x憑賞吧。”
宋智軍剛剛逃到廣州,還沒落腳的地方,思考一下說道:“你們住在什麼地方?”
“住在王聖招待所,我在312房間,她叫硃紅,住在318客房,一個人包間很方便。”
宋智軍興致勃勃地說:“走吧,我打臺計程車咱們一塊去王聖招待所。”
一臺計程車把三個居心叵測的男女湊到了一起,詭計多端的宋智軍掏岀一張百元的票給孟慶奇叫他喝酒去,然後他同硃紅到王聖招待所318房間內,宋智軍坐在沙發上望著仰在懷裡放蕩不羈的硃紅,情不自禁地說道:“你長得這麼漂亮,為什麼要偏偏吃這碗飯呢?”
眾所周知,拉良家女子下水,勸風塵女子從良是男人的愛好。
宋智軍雖然處在逃亡狀態,也不能免俗。
“因為我長得漂亮,才是吃這碗飯的資本,我不漂亮你能喜歡我嗎?”
硃紅放蕩地咯咯大笑,調情地閃了兩眼她那勾魂心動的大眼睛,兩手摟住宋智軍的脖子,輕輕地吻了一口,娓娓動聽地說道,“我賣你買,咱倆是一路貨色,你並不比我強,請問先生你是吃那碗飯的呢?”
把這個足智多謀的宋智軍頓時問個目瞪口呆,狡黠地笑了笑,揶揄地說:“其實我也不算什麼好人,我是做生意的。”
“做生意這個詞太廣泛了,也太籠統了,許多詐騙犯、搶劫犯、小偷現在也把自己犯罪統統叫作‘做生意’,我也是‘做生意',但我靠出賣我自己掙錢,這叫自產自銷自食其力。
而我被你所看不起訖賣吃這碗飯,敗光的是我個人的名譽,吃的是自己掙來的血汗錢,我更比那些詐騙犯,搶劫犯身價高十倍,我被公安局抓去只是罰款,拘留,教養,而詐騙、搶劫被公安局抓去都要判刑......
請你不要看不起我吃這碗飯的人好不好?你不要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你瞧不起我吃這碗飯,你馬上走開,我並不稀罕,少了你這個雞蛋,照樣做蛋糕。”
宋智軍玩弄過女人將近百人,他頭一次遇見如此厲害的人。
桀驁不馴,將他裝模作樣的面紗只輕輕的一把就叫硃紅這個小姐給撕了下來。
有味道,宋智軍很喜歡。
他一把摟住硃紅虔誠地賠罪道:“硃紅小姐,我一句話刺傷了你的自尊心,不是故意的,我很喜歡你。”
“你既然喜歡我,在我面前還裝什麼正人君子?”硃紅伶牙俐齒地說道,“我一眼就看出你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瞧不起我吃這碗飯的,只不過五十步笑百步,好東西絕不找這樣的女人.....\"
幾句話把宋智軍嚇了一跳。
難道是暴露了?
不可能吧,剛剛到廣州。
也許是硃紅想詐我一炸。
“你怎麼得理不讓人,抓住蛤蟆非得攥出尿來不可呢?”宋智軍忙捂住硃紅的嘴巴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你長得這麼漂亮,又是一口伶牙俐齒,怎麼敗倒在孟慶奇手下,難道他是‘養雞專業戶’?\"
“老實告訴你,我並不是‘雞婆子’,孟慶奇也不是‘養雞專業戶',我們剛來廣州不久。”
硃紅唉了一聲,長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我跟孟慶奇到廣州來玩,花了他一千多元,我還不上他錢,他就逼我出來賣好養活他。”
宋智軍卻憤憤不平起來,說:“孟慶奇一個凡夫俗子,貌不出眾,身無寸金,一付窮困潦倒窮酸樣,你甘心情願在他手下,一朵花插在牛糞上,太屈了。”
“唉,這叫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硃紅說道,“孟慶奇個子矮人又長得醜,不僅沒有錢,家裡賬主不離門,欠外債萬元戶,但他心黑手毒,有一顆無可比擬的壞心腸,我要不還他錢,在廣州就把我殺掉,我要跑了,他回錦州就平了我們全家,我非常怕他呀!”
“不就一千多元錢嗎,由我給他了。”宋智軍望了一眼漂亮的硃紅,下決心地說,“在廣州誰要敢動你一根毫毛,我就廢了他。一個小小的孟慶奇在我眼皮底下不敢動你,從現在起你不屬於孟慶奇管了。\"
硃紅激動地緊緊抱住宋智軍,懇求地說:“大哥,你要喜歡我就把我帶走,孟慶奇那人手太黑,說要殺人是真敢下手啊。”
“那好吧,跟我走吧。”,宋智軍轉身就要帶硃紅離開王聖招待所,又被硃紅攔住了說道:“我得給他留個條,孟慶奇不識字,叫服務員給他念就行了。”
硃紅臨行前寫了一個留言條:“孟慶奇大哥,欠你的錢過幾天還你,現在我走了,請你不要找我,因為我不屬於你的……”
孟慶奇喝完酒之後,走進招待所,服務員給他念完硃紅的留言條後,頓時瞪圓了那雙小眼睛,暴跳如雷的非要用刀扎死硃紅不可。
孟慶奇氣勢洶兇在廣州各招待所、賓館、旅店找硃紅找了三天。
第四天,宋智軍帶著錦州的白鐵、天津的賀金祥、王福權、以及海立幫幾個殺人魔鬼,氣勢洶洶到王聖招待所會見了孟慶奇,說道:“今天,我請錦州老鄉喝酒,怎麼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