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為演好這場戲可謂絞盡了腦汁,自然不會因為姜聞要給自己上強度就因此發怵。
只見他自顧自走到一張椅子前,一撩下襬穩穩坐下,身體略微前傾,開口娓娓道來:
“是有這麼回事,路大人是我堂姐的公公。”
“哦,這麼回事,那這事讓路大人遞個話不就結了麼。”
程瑜一擺手,忽又起身走到了姜聞身旁:
“府臺大人,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這事兒,我還真沒跟他提,我直接就到您這了……”
“縣官不如現管是吧?”
……
雖說已做好了準備,又在身上拍了臨時屬性,但隨著劇情的推進,程瑜卻明顯感覺到了壓力。
身旁坐著的姜聞,給他的感覺像是一座山。
不管他怎麼用力,怎麼用盡渾身解數,對方就是淡然的,自如的,輕描淡寫的將你展現出來的一切原封不動的又還了回去。
如果說他特地設計了什麼細節,那顯然是沒有的。
本子他剛剛拿到手裡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詞都得對著劇本現說。
但那種說到興起處時不時清清嗓子,摩挲一下椅子扶手的感覺恰到好處,渾然天成。
讓人一時間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姜聞,還是一位油滑市儈的府臺大人。
自然,鬆弛!
有很多人覺得姜聞的演技也就那樣,和陳道鳴一樣,千人一面,演什麼都是自己。
但程瑜卻很喜歡這種鬆弛的勁頭。
像陳保國那種能將角色的戲劇張力展現的淋漓盡致的表演固然是好演技,但像眼前這種你明知道他就是姜聞,但你看他演府臺大人又絲毫不覺得違和的感覺,難道就不是好演技了麼?
兩人的對戲仍在繼續,姜聞飾演的府臺大人從官面上的難處講到自己私宅內的苦惱。
一會說母親要吃瀧膠,一會又說太太要修祖墳,兒子在賭場欠了銀子……如此種種想方設法的準備從白景琦的兜裡掏錢扣錢。
而程瑜則滿口答應著“我來處理”“我來解決”卻絕口不提要一口氣拿出多少兩銀子。
一番鬥智鬥勇過後,姜聞完全進入了狀態,他合上劇本開始即興發揮。
本來在說完兒子的事情以後,他應該一拍桌子,直接張口跟白景琦要二十萬兩的白銀,但他卻沒直接說這回事,而是坐直身體道:
“慢著,還有……”
“您說。”程瑜心知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心中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嘖~”姜聞看他一眼:“我家裡還有誰來著?”
程瑜愣了一下,繼而笑著道:
“您這是問我呢?我哪知道您家裡還有誰啊。”
姜聞:“你看這話說的,越來越不像話了,搞的我好像多麼貪似的”
程瑜:“害,那絕對沒有的事,我這是成心想孝敬您……”
姜聞:“我這人呢,我一向清貧慣了。”
程瑜:“是是是,衝外頭打聽打聽,哪位不知道府臺大人您是一任知府兩袖清風……”
現場看起來完全亂成了一鍋粥,乍看之下好像是兩個人為了搶戲完全陷入了自說自話的節奏。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