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賀珅真他孃的邪門,運氣也忒好,竟然成了陝西諸軍東征的副總兵官,更是早早領兵出關打頭陣。
雪後初霽,內鄉縣被大雪封蓋,天地白茫茫一片。
賀珅深知,這片純白的世界,今後必然要被鮮血染紅。
他做出打頭陣的決定,實屬無奈。
他做夢也沒想到,豫王這個老狐狸會選中他當副總兵官。
仗打得好了,功勞算豫王的,仗打得不好,砍頭的是自己。
說白了,這副總兵官其實就是一背鍋俠。
陝西境內那些老爺兵他不是沒領教過,包裝得人模人樣,實際卻是銀樣鑞槍頭。
內鄉縣境已是秦嶺最東端餘脈盡頭,呈山地、丘陵、平原走勢,而湍水東岸的縣城已完全處於平原地帶。
內鄉縣城如今已被布王三一部紅巾軍佔領。
上次賀珅正是抵達湍水後折返武關的。如今湍水已封凍,冰層卻薄,河上船隻被紅巾軍控制在東岸,屯戍軍渡河不成。
侯勇在河岸邊尋著一個無人居住的村莊,賀珅見一時半會渡不了河,便讓軍隊駐紮下來。
次日,賀珅命高俊、黃忠二隊士兵上山伐木架橋。
對岸的紅巾軍見屯戍軍要修橋渡河,派出一大一小兩艘船載滿草料前來阻止。
火攻?
侯勇讓弩兵還以顏色。紅巾軍的渡船哪能抵擋得住制式神臂弩超三百米射程的威力,紅巾軍還未來得及點火,就被雨點般密集的弩箭射成了馬蜂窩,剩餘的紅巾軍慌忙丟下幾具屍首,跳上小船逃之夭夭。
賀珅大喜道:“有沒識水性的將士,把船撐回來重重有賞!”
圍觀計程車兵中站出兩人,脫下皮甲縱身跳入冰冷的河水中,如同鱔魚般滑溜,不一刻就翻上了大船,將大船弄了回來。
待兩人換回乾燥衣物,賀珅把他們叫到跟前,問道:“你二人叫什麼名字?”
高個士兵行了個抱拳禮道:“回將軍話,小的叫馬成,那個是俺弟弟馬名。”
個矮卻敦實計程車兵靦腆的笑了起來,卻不會行禮,比劃幾下兩手一合,將賀珅拜成了佛。
眾軍士見了哈哈大笑。
賀珅走上前去,一拳輕輕擂在馬名胸口,笑道:“你爹孃挺會取名啊,好小子,水性咋那麼好?”
還是哥哥馬成介面道:“俺兄弟倆都在黃河邊長大,黃河水都不怕,還怕這小溝溝!”
“那你們希望得到什麼獎賞?”
靦腆的馬名開口道:“將軍,俺早就認識你。”
“哦!”賀珅也疑惑了。
“在奉元城那會兒,就粥場,您給了俺娘一個碗。”
賀珅聽了反而更迷糊了。
還是說話利索的馬成接上了話:“將軍,俺弟弟說的是去年上元節粥場暴動時,俺娘被人群推倒,碗也摔破了,您讓人送了一個新瓷碗給俺娘……”
這不是粥場被暗算那時的事嗎?賀珅感覺好像隔了十年了,當初一個不忍心,不想被人惦記在心。
賀珅收回笑意,問道:“馬名,你娘現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