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離開營帳後,快步上馬,來到王帳前。
帳內,不斷有嬉鬧聲傳出。
“不跑了?被本王抓住了吧?哈哈……”
“殿下你好壞啊……”
不難想象,帳內正在鶯歌燕舞。
不過相比看到信陵君頹廢的憤怒,此時武安君倒是平靜的很。
“本王餓了,去,給本王取些羊肉來!”
“遵命。”
一太監走出王帳,當他看到武安君的剎那,面色劇變,當即行禮:“見……見過武安君。”
隨著太監的聲音落下,帳內瞬間寂靜一片,落針可聞。
“嗯。”
武安君面無表情,邁步走到王帳前,輕聲道:“不知殿下可否方便?”
“武安君請進。”
隨著帳內傳出聲音,武安君方才入內。
帳中。
一男子正端坐主位,手中拿著兵書,他看上去並不大,也就二十歲左右的年紀。
秦匄眼神有些犯怵,輕聲道:“武安君,您怎麼來了?”
他雖是二皇子,但卻是從小被武安君、信陵君看著長大的。
帳內女子們幾乎都知曉,相比起天天飲酒頹廢的信陵君,二皇子最怕的便是武安君。
此時她們皆低著頭,就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本君,特來看望殿下。”
武安君邁步上前,入座。
秦匄對著帳內女子揮手,十多名女子面色煞白的快步離開。
待女子離開後,秦匄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他收起先前的輕浮,輕聲道:“仲父再不來,本王都快堅持不下去了。”
說到這裡,他緩緩起身,將手中兵書擱置一旁,“本王有一事想不明白,可否向仲父詢問?”
武安君點頭道:“殿下請問。”
“既然仲父明知這群女子中存有眼線,那為何不至於揪出來,殺了呢?”
秦匄輕嘆,“本王日夜陪她們演戲,可是累的很。”
“揪出來不難,殺人更是簡單。”
武安君抬首,目視秦匄道:“可如此只是治標不治本,你殺了這一批,自然還會有下一批。既如此,還不如將計就計,起碼這樣,雙方皆在明。”
“仲父說的是。”
秦匄拿著酒壺,為武安君倒酒,“匄兒記得,小時候仲父經常和匄兒說,匄兒身上肩負著復國大任,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咱們究竟要何時才會出兵九州呢?”
武安君道:“靜待時機。”
“仲父還是這句話……”
秦匄轉身朝主座走去,邊走邊說,“這話,匄兒都聽了十多年了。”
武安君未言。
“自打我懂事起,便天天待在這蠻夷之地。那群蠻夷戰也不戰,降也不降,撤也不撤!”
秦匄入座,看向武安君,“仲父,為何咱們非要盯著這群蠻夷呢?放開口子,讓他們進入九州,屆時九州定會亂的一塌糊塗,豈不對咱們的復國更加有利?”
“先皇遺令,不得不遵。”
武安君手握劍柄,沉聲道:“北黎雖不是同族,但在習性上卻與我等差異不大,較為容易同化。但那群蠻夷卻不一樣,他們除了長得像人之外,根本算不得人。”
秦匄無奈道:“得,本王便繼續陪她們演吧。”
“還有一事。”
武安君指了指一旁的兵書,輕聲道:“記得抽出時間,多多研讀,勿要因小失大。”
秦匄道:“放心吧仲父,匄兒一直記著呢。”
……
潛龍山,黑龍寨。
秦凡將陳一、孫二、秦慕瑤喊到書房。
馬三侯在一旁。
秦凡直言道:“即日起,除了練兵之外,你三人需親自前往各縣徵兵。”
攻打幽州,目前的兵力遠不夠用。
孫二輕聲道:“寨主,如今正值冬季,徵兵倒是不難。只是來年開春,各縣青壯年數量減少的話,怕是會耽擱農作。”
“所以讓你們親自前往把關,以村莊為例,每個村子必須要留下一部分青壯年。”
秦凡說到這裡,緩緩起身,繼續說道:“比如家中只剩一個兒子,且無子嗣的人家,便不在徵兵行列。”
陳一三人點頭。
百姓們活著就是為了希望,他們希望便是延續後代,若連這個希望都剝奪的話,那便只剩下生無可戀的絕望了。
“除此之外,一切要以自願為主,萬不可強行徵兵。”
秦凡補充道:“當然,適當的大道理你們還需耐心和百姓們詳說。
畢竟戰亂之下,誰都無法置身事外,此戰就算我們不打,別人也遲早會打到我們頭上。屆時,今日之安穩生活,便不復存在!”
“喏。”
陳一三人行禮,大步離開。
秦凡看向馬三,輕聲道:“我這邊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兒,需要你去辦。”
後者道:“寨主請說。”
“去馬廄選一匹快馬,去尋一趟朱十六。”
秦凡從懷中取出提前備下的書信,“將這封信親自交給他,儘早趕回。”
“寨主放心。”
馬三接下書信,轉身離開。
書房中,僅剩秦凡一人。
他大步走到桌前,看著地圖,手掌按在燕雲十六州版圖上,輕聲自語道:“大哥二哥,局勢所迫,我便先行一步加入這亂世了。”
……
數日後。
朱十六紅巾軍大營。
帥帳。
“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