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話。”
趙靈兒蹙眉,行禮道:“此事,臣怕是難以從命。”
太后道:“理由呢?”
“臣覺得,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乃叛軍之患,其餘之事,皆可推遲。”
趙靈兒語氣堅決,聲音也加重了幾分,“臣認為,私仇事小,太后當以國事為重。”
“你是不是搞混了一件事?”
說到這裡,太后起身朝趙靈兒邁步,邊走邊說:“哀家,這可不是在與你商量。就拿達日阿赤一事來說,哀家未降罪於你父王,便是為了今日讓你去親辦此事。”
“那就請太后降罪吧。”
趙靈兒語氣堅決,“但臣覺得,無論太后降不降罪,對於親王府來說,在這大都中,又和牢獄何異呢?”
太后沉聲道:“你可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這有何不敢言?”
趙靈兒自嘲道:“臣好歹也是大黎宗室,難不成還怕這區區一死不成?”
“哎……”
太后緩緩轉身,眼神中閃過一抹憂慮。
她能察覺到趙靈兒的決心,這是寧願死,都要與大都共存亡的決然。
她很清楚,此時繼續威逼利誘是沒用的。
因為趙靈兒的性格,太像她了。
當日,若不是被診斷出喜脈,她早就飲下毒酒自殺了。
“去潛龍山尋那山匪不好嗎?哀家可以拿出一筆能讓你們十世不衰的銀票,你帶著它,勸那山匪從良,過那與世無爭的平凡日子不行嗎?”
太后是真的希望趙靈兒能活出她想活,卻永遠都活不出的樣子。
“不瞞您,靈兒也想,可是……”
趙靈兒低頭,美眸中閃過一抹落寞,“人在出生的時候,很多事情便已經決定了。我既然享受著大黎皇室帶來的榮華富貴,那便有著為大黎而戰的責任。”
“好吧。”
太后輕嘆,“你既心意已決,那哀家也只能言盡於此了。”
……
時光匆匆,轉眼間兩月時間消逝。
潛龍山,黑龍寨。
經過這段時間的徵兵,黑龍寨兵力從五萬餘增到了十一萬餘。
也就是說,除了最基本的留守人員及保證山寨執行的人員之外,能夠出戰的兵力可達十萬餘。
除此之外,金不換向王家索要的軍備及物資也到了。
秦凡總共要過兩次物資,第一次的時候除了軍備、船隻和糧草之外,王家給了七千匹戰馬。
這一次,除了軍備、船隻和糧草,王家給了五千匹戰馬及五百萬兩的銀票開需。
對於世家的底蘊,饒是秦凡都有些眼饞了。
畢竟,王家對他還只是次要扶持,其主力扶持的可是陳九四。
書房中。
秦凡觀望著沙盤圖,在計算著自己手中的籌碼。
所謂的籌碼,便是兵力。
黑龍寨如今的戰馬有三萬餘,也就是三萬騎兵。
其餘的,則是步兵。
而王家給的戰馬,只有一萬二千餘。
這並不是說王家不想多給,而是戰馬太過於稀缺了,就算是王家,也拿不出多少。
而且大多數戰馬,王家也都給了陳九四。
相比冀州陳家的戰馬數量,王家所擁有的戰馬很少,因為後者乃水路起家。
不過同樣的,陳家的船隻數量也無法和王家相提並論。
總得來說就是,只要王家支援的人,水戰必佔利。而陳家支援的人,在平原作戰上幾乎就是騎兵開路。
“幽州軍三萬騎兵,七萬步卒,其城高牆厚,更有守城的防禦器械。”
秦凡雙眸微眯。
這場仗絕不能硬碰硬。
雖說黑龍寨的兵力和幽州軍相當,老兵們也都經歷過黑龍衛的錘鍊,但新兵們剛加入不久,沒經歷過戰爭不說,就連操練的時間都不如月數。
古代戰爭,攻城方的傷亡必高於守城方。
若是硬碰硬的話,別說拿下燕雲十六州了,就單說幽州軍,就夠黑龍寨喝一壺的。
“寨主。”
這時,陳一身披兗州甲走進書房,行禮道:“十萬大軍已在清水縣待命,隨時可開拔。”
徵兵後,秦凡對兵力分配進行了再重組。
陳一所率的三萬騎兵,皆為老卒。
剩餘的兩萬老卒,則歸秦慕瑤調配。
而新兵皆歸孫二統轄。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秦凡起身問道:“糧草呢?”
陳一道:“已上船先行,預計後日便可抵達薨河碼頭。”
糧草是由後勤部負責調配,也就是黑龍寨那批老幼們,他們雖體力不濟,但運輸個糧草還是可以的。
其醫家不傳之秘的金瘡藥也好,純度不夠的青黴素也罷,都在糧草之列。
“走吧。”
秦凡穿上龍紋甲,腰佩龍紋劍,大步朝門外走去。
陳一立即跟上。
清水縣。
十萬大軍整齊的站在空曠處,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盡頭。
秦凡策馬而來,在大軍前勒馬。
陳一則策馬入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