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羨安的家宴繼續。
自從焦遲簡動了手，焦孟儀便時刻關注他，坐在他身邊。
其實焦孟儀有件事沒搞明白，她哥不是那種情緒衝動的人，就算陸乘淵做的再不對，他也絕不會冒然就在百官中對他動手。
這個錯誤，犯的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她沒吭聲，低頭咬著桌上果子。
薛弱雪靠近很是擔憂：“三妹妹，你說大哥哥他方才做的那些事會不會讓位首輔大人懷恨在心？他那義父不就因伯父去年春闈前和他頂撞陷害伯父嗎？我怕...他會再對付咱們翰林府。”
“表姐謹言慎行！”焦孟儀回道：“這種沒有根據的事還是少說，爹入獄那事誰也沒有確切證據證明就是馮勵做的，更何況陸乘淵，你剛才也瞧見了，陸乘淵都能輕易支使東西司，他的權力...是你我無法想象的。”
她制止薛弱雪的話。
這些話聽著只是姐妹間的閒聊，但在這樣一個嘈雜的場合裡，難免不會被有心人聽去。
焦孟儀瞥了薛弱雪一眼，她怎麼發現，她這個表姐很會挑撥離間？
薛弱雪紅了眼眶，細細嗯了聲，“知道了，是表姐沒考慮周到......”
......
不知什麼時候，焦遲簡離了席。
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他看見不遠處坐著一個人，閒適慵懶，正在喝茶。
焦遲簡走上前。
那人回頭，竟然是剛才和他起衝突的陸乘淵！
誰也想不到這兩人會再見面，陸乘淵回了頭，淡淡道：“焦副將坐。”
焦遲簡筆直坐下。
“我回長安前是你讓人給我去的信？”焦遲簡開口，有些疑惑：“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陸乘淵笑了笑。
“焦副將可不必刨根問底，只需知道我信裡寫的內容都是真心的，你瞧，剛才本官也配合你演了一齣戲，接下來，你我聯絡便用你每日向我交的抄文。”
焦遲簡沒回應。
原來，他在接到皇帝召回令後，便收到一封匿名信件。
那上面與他分析了這些年澧朝邊境的動向，還從另一個方向說了這次他為何會被陷害。
信上說，他可以不相信他的話，但等他回長安後自會明白，同時，還要求他如果回了長安，務必要在一個人多的場合裡完成一場躁動。
至於躁動是什麼，信中說自會有人同他演這出戏。
焦遲簡起初不信，他雖覺得信中人很有說服力，也同他思想很投機，但出於軍人的敏銳，他要自己想清楚。
這一路，他從邊境疾奔長安，遇了不少事，讓他漸漸相信，這信中人可能知道些什麼內情。
所以焦遲簡一回來便去找焦孟儀，除了真的擔心妹妹外，他還覺得顧羨安舉辦新宅宴，那麼朝中官員必會都到場。
這樣，那位寫信的人也會在。
焦遲簡起初以為是顧羨安，但他試探了後發現顧羨安並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便將目標放到陸乘淵身上——因他並不知寫信人是誰，但信中說了，讓他製造一場躁動。
那麼再沒有什麼躁動比他毆打當朝首輔來的厲害。
哪知......
焦遲簡望著陸乘淵深不可測的面容，“我的確感到很意外，你是太監馮勵的人，卻竟是同我通訊的人。”
“焦副將，這世上多的是不可思議的事。”陸乘淵緩緩開口，“從兵法上來說，兵不厭詐。”
焦遲簡笑了。
兩人僅僅是簡短會面，十分隱蔽。說明白事便要走了，陸乘淵站起身，低頭沉思了會道：“那個日日送抄書的人，令妹可好？”
焦遲簡可不知陸乘淵對焦孟儀打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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