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然回頭望了她。
那雙淡然佛性的眼睛變得無奈起來,她張著唇,一字一句同焦孟儀說。
“他說,像你這樣的女人,只知溫順木訥,與你相處起來甚是無趣,我平時都是百般忍耐,想有你替我兜著一大家子也不錯,可你這個賤女人,竟然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他說,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我娶我那柔情似水的表妹——”
“......”
焦孟儀的心顫了又顫。
光是聽笑然師父講,她便如親生經歷一番。心中那股無處發洩的難受與辛酸,竟也隨笑然感同身受。
笑然扯唇笑了。
所以,女人到底這一輩子追求什麼?
焦孟儀呼吸屏住,想上前安慰幾句。
“卻塵,師父想讓你明白什麼,你應該知道。”
焦孟儀點了點頭。
她明白。
她一路走來,也不算順當。和陸乘淵糾纏那些,也早讓她傷透了心。
她撫摸了手腕上的佛珠:“師父,我清楚。”
“雖未剃度,但我早心已歸佛,這人是與我有過去那些,但時間已逝,我也早已看開。”
“如今的我,是不會再因一個男人而輕易動了心絃。”
“嗯,如此就好。”
笑然頷首,便不再同她多說什麼。
而她本來是想去看看陸乘淵,經過笑然一說,她也就在廂房外站了站就走了。
如此,幾日過去。
陸乘淵一直在養病,時不時會有他身邊的隨從出入。而他住的屋子本是焦孟儀的,這被他佔著,她只能搬去同師姐擠。
陸初時倒是奇怪,像沒有這個爹一樣,知道他爹受傷,他也不說要去看看。
反而,這孩子一直死心塌地跟著她。
很快,整個佛寺都知道她身後多了條小尾巴。陸初時人長的小,可心思卻很深,小小年紀竟然會審時度勢,看人下菜。
陸初時面對其他人都笑眯眯的,人也軟糯,還會撒嬌,是沒有人會拒絕他。
焦孟儀去上早課,他便坐在她身邊的小蒲團上,儘管打著瞌睡也要做出一副雙手合十樣子,看別人張嘴唸佛經,他也要跟著念。
焦孟儀去研佛法,他就一人拿著個木魚,縱然不知節奏也要在他孃親說話時為其伴奏。
焦孟儀去後山打水,他知道幹不了什麼,便想了法,讓寺裡的師兄給他做了個很小的木罐子,往溪水裡一放,木罐子咕嘟咕嘟冒泡,美名其曰,他要為卻塵小師父分擔。
焦孟儀下山化緣,他不知從哪裡整了套小乞丐服,將小臉蛋一抹髒,山下誰見了都得賞點什麼。
......
人心,都是肉長的。
她怎麼看不見呢。更何況,那是她的孩子,她對他有多麼的愛啊,只有她自己知道。
終一日,她將他拉到一邊說,“初初,以後不用做那些事了。”
陸初時眨了眨眼睛,“孃親,是嫌初初做的不好嗎?”
“不是,只是,我與你並無淵緣,你以後也不要再叫我孃親,而我的事,你也不再管了。”
“等你父親傷養好,便讓他帶你下山,懂嗎?”
陸初時低下了腦袋。
小孩子似聽懂了,又似沒有完全懂。沉默了很久,焦孟儀見他好像情緒低落,不禁撫了撫他的耳朵。
“初初,你還太小了,有很多事你都不明白——”
“我知道,孃親不想要我......初初,是個沒人要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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