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時隔這麼多年問他這句話,挺傻的。
但她就是開了口。
焦孟儀的眼睫上沾了些雨水,這張端淑高揚的臉,一如初見。
陸乘淵看久了。
手指捻動,他竟一時不知要如何回答,明明答案湧於內心,可他......
“孟儀,與我回家吧。”
這男人答非所問,探出手來,靜等她來握。
焦孟儀看了看。
她沒動。
涼亭外,雨幕越發大了,兩人被這聲音裹挾,卻好似完全被隔絕。
“初初,該到了上學的年紀了。”
她也不同他說剛才話題,問道:“你給他找好上學的地方了嗎?”
“自不用你操心。”陸乘淵笑:“滿長安最好的學堂都可任他選,不僅如此,我還會請很多專教先生。”
“讓他去百學堂吧。”
焦孟儀看他:“那是我年幼時念的學堂。”
陸乘淵點頭。
而後,她又從身上拿出一串佛珠,很舊,且明顯有接過的痕跡。
焦孟儀給他。
“我知道我早就無臉再在這裡待了,修佛,修的什麼佛呢?”
“凡塵俗事總是困擾我,若自己不能自渡,永遠也無法修成正果。”
她嘆了聲氣。
“這佛珠,你保留著吧。”
男人心間一動。
似乎從她這話中聽到希望,陸乘淵頓時上前兩步拽住她衣袖:“你,願意下山了?”
“...再給我些時間吧。”
她不能說下就下。
如今大局未定,她還不能輕易暴露。
“好!”
陸乘淵已心滿意足,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聽到她要下山的訊息,於他而言,已經很不錯。
他不能再強求。
這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他看了眼雨幕,將傘撐開問:“與我一道?”
焦孟儀猶豫片刻點了頭。
而後,兩人便一併出了涼亭,她走入他傘下,同他並了肩。
她只看地下。
陸乘淵面上喜色,將傘大半都傾向她,而他則一半肩膀淋在外面。
如此,他也高興。
兩人走出後山,在山下寺門停留,焦孟儀讓他不必再跟隨,便要一人上臺階。
哪知這男人堅持。
拉了她手腕,“本官同你上這三千臺階。”
說完又堅定一句:“不能拒絕。”
她半張唇瓣,怔怔了半晌。
沒拒絕。
緊接著兩人又並肩走這三千臺階,她走的慢,陸乘淵亦走的慢。
......
自這日見過後,兩人又是好幾個月不見。
焦孟儀在寺中有了變化,她利用這幾個月的時間給寺裡所有師兄師姐們都做了見手禮,有用布縫好的僧袍,有抄經的筆等等,焦孟儀根據每個人性情不同準備的也不同,將它們全都送了出去。
另外,她還給住持、笑然師父、她師父等備了一年四季的被褥。
住持沒有留她。
似乎早就知道她要走,住持只同她最後一次講了些佛法,而後抱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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