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初時的這幾個月裡,兩人是有真情實感的。
如果她一直沒恢復記憶,會覺得他這個夫君很好很好,對她溫柔,最大限度滿足她的一切,焦孟儀望著陸乘淵這張臉,便會想起她懷胎後期時陸乘淵對她的憐愛。
他說,你因身子沉重手腳都有浮腫現象,本官只有日夜替笙笙抹油按摩,緩解疲勞。
他說,笙笙,其實本官對你有很多話想說......
她心如割裂。
焦孟儀用最冷漠的目光看他,手指擦過臉上的血跡,隔著兩方對峙的諸多人,輕輕笑了。
這聲笑讓陸乘淵瞬間動了怒。
如今這世上再無焦孟儀,她的身份是蜀地女沈笙,但現在她容貌暴露,又這麼多人看著......
陸乘淵此刻便做出了一個指鹿為馬的決定——他驀然對著身後人說,“反賊焦遲簡不僅要掀動長安城,還妄圖劫持本官家眷,各部司聽命,不惜一切代價,平叛反賊,當場誅殺!”
這種千鈞一髮時刻,陸乘淵的命令一說,立刻震天的回應!
人最是習慣跟風。
除了官職夠高並且知道焦家事的少數官員外,是沒有人真的認識焦孟儀長相,陸乘淵先下決斷,便給了大多數人引導,讓他們就認為坐在馬車裡的是當朝首輔夫人。
這樣一來,解救她理所應當。
而此時情形太過混亂,沒人會真正反思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個上去了,一百個人也就圍上去了。
又是廝殺聲。
焦孟儀的馬車搖晃不已——她驚眸於剛才陸乘淵的話,不由心中駭然,看向哥哥方向。
陸乘淵竟說出了誅殺,那麼今晚——哥哥會不會......
她猛地搖了頭。
她已見慣了家人在她眼前死去,父親,小妹...如果哥哥再出什麼事,她...她想......
她不會獨活。
焦孟儀驀然下了馬車,託著甚是疲憊的身子向哥哥方向跑去,可她不過才跑了幾步,驀然停下腳步!
她,她不能意氣用事!
越是這種時候她越應冷靜,如今局勢,陸乘淵圍攻,而只要焦遲簡被拖住皇城的勢力便會馬上過來,不僅如此,馮勵也在京中,他手上也是有多枚虎符!
她唯有賭,賭焦遲簡在來之前留有後手,瞧他帶來的人都是異域人這點,焦孟儀猜測,難道是哥哥尋求了北漠那邊幫助?
而北漠局勢,自霍氏皇朝霍凝傳位於其子霍雋之後,北漠十部便暗中分裂,之前能團結全仗皇后梁菀聖女身份,可霍雋在位之間的那些年裡,這些部族早就沒了降服之心。
這也有了之前禮真使臣來朝時發生的觀音廟那些事。
而如今皇帝更是鎮壓不住,北漠之患不是一天兩天,他們就算幫助焦遲簡,也定是看中他身上可利用的地方,那麼這些人如今在城中協助哥哥造反,很難保證他們不會突然反悔。
這也是她擔心的點,焦遲簡在這個節骨眼上造反,根本就是天時地利全不佔,一旦他陷入困戰,那些異域人說撤就撤,那焦遲簡該怎麼辦。
他眼睛現在還瞎了......
越想,焦孟儀心裡越膽寒。
混亂中,她做了決定,看向長安城某個高聳建築,提裙便往那裡跑——
陸乘淵看見了,
那是御史臺的地方,陸乘淵已徹底確定她恢復了記憶,因為她腦子開始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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