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弦、繪彩、賦才,此時都已轉職。
因蘇皓常年在外,這三個稱號斷了傳承,再無新鮮血液補充。
樂弦改回原名蘇承,被分到清風書院任圖書館助理。三大書院屬蘇氏共有,未被鄭氏召回。
繪彩改回原名蘇鬱,分配至管仲碼頭貨棧。
賦才改回原名蘇德,分配至管仲碼頭商號。
陸續有十七名家奴迴歸,包括一名大掌櫃、兩名二掌櫃及一名紙廠槽長。這些人或是儲備幹部,或是正式幹部,意味著管仲蘇氏的家族產業正逐步移交到蘇皓手中,然而鄭氏卻選擇全部放棄!
“當!”
茶杯砸地,四分五裂,瓷片飛濺。
蘇元禮渾身發抖,怒道:“她究竟想幹什麼,莫不是要鬧分家?”
家奴們噤若寒蟬,生怕觸怒老太爺。
蘇元禮除了生氣,無計可施。他本只想挑些紕漏,處罰景行苑外放奴僕,斷掉景行苑財政供給,逼兒媳鄭氏主動認錯,如同皇帝敲打太子般。未曾想,他還未出招,鄭氏便已戰略大撤退,將家奴全部召回宅中待用。
一拳打空,蘇元禮憋得難受!
二少爺蘇玘聞訊趕來,故作震驚道:“父親,聽聞大嫂把尚茗號大掌櫃都撤走了?”
蘇元禮餘怒未消,瞪著兒子問:“怎麼,你想接手?”
“萬萬不敢,”蘇玘連忙否認,繼而嘆息,“大嫂性子太烈,都是一家人,有何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做得這般決絕。”
蘇元禮冷笑道:“你高興壞了吧?”
蘇玘苦著臉道:“父親冤枉孩兒,家和萬事興,孩兒難過還來不及,怎會高興?”
“沒有便好。”蘇元禮氣呼呼坐下。
蘇玘趁機進言:“大嫂那邊,總不能讓父親主動服軟吧?”
“休想!”蘇元禮怒拍交椅扶手,顯然被兒子戳中痛處。
蘇玘道:“依孩兒之見,便這般耗著,看誰先撐不住。大嫂那一院子奴僕,需花費不少銀子供養,乾脆斷了他們每月例錢。她把人都撤回來,外頭收入也沒了,看她如何養活那麼多人!”
“也只能如此,”蘇元禮捋著鬍子說,“尚茗號沒了大掌櫃,便由你去接手。”
蘇玘欣喜道:“那孩兒先頂著,等大嫂哪天服軟,便立即把商號讓出。”
“滾吧。”蘇元禮頭疼不已,家裡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更頭疼的是,四個兒子中只有蘇皓較為成器,如今做了大縣知縣,以後全家都得仰仗他。鬧得這般僵,恐怕難以收場,等蘇皓回家怕是又要鬧一場。當下唯一的辦法,便是斷掉財政供給,逼鄭氏儘快低頭認錯!
景行苑忠勤院,家中奴僕全部集結。
蘇廩、柳氏夫婦及其子蘇爽,此刻都跪在院裡聽候發落。
靜坐片刻,鄭氏開口:“蘇廩。”
“小的在,夫人請吩咐。”蘇廩跪著往前爬了一步。
鄭氏道:“你是大少爺書童出身,與大少爺一起長大,名為主僕,實則兄弟。”
“不敢,不敢。”蘇廩連連磕頭。
鄭氏說:“你貪了多少銀子,我也懶得追究。自己估量著拿出一些,分給院內兄弟姊妹,此事便徹底翻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