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從一介書生到天下共主

第38章 什麼?讓我去死?

張氏笑道:“老爺過世,府上人心惶惶,便我的陪嫁丫鬟,也都全家攜款逃了,我知道你肯定也自有盤算。”

蘇敏連忙否認:“夫人莫要亂想,老奴絕對忠心耿耿。”

張氏拍出幾張紙,緩緩說道:“這是你全家的身契,拿去官府可自立門戶。”

蘇敏驚訝抬頭。

張氏又拍出幾張紙:“這是一百畝地契,直接給你無用,肯定被別人搶走。”地契確實無用,離族人的土地太近,一個家奴根本保不住。

張氏指著一個箱子說:“把你的腹心奴僕喊來,將這裡頭的銅錢分了。不要你們做別的,三日之內,誰來家裡胡鬧,全部給我打將出去。

三日之後,自可帶著身契和田契,去尋清風書院的山長庇護,他會幫你恢復自由之身,也會幫你兌現那一百畝地。”

“夫人這是要?”蘇敏又驚又喜。

“我若不死,這件事完不了,”張氏竟笑起來,揮手道,“去吧。”

蘇敏立即磕頭:“夫人保重。”

當日,家奴蘇敏召集心腹,分了銅錢便持棍防守家宅。

張氏孤身前往汝陰宗祠,一路上被人戳脊梁骨、唾罵。當她來到宗祠時,許多族人也聞訊趕來,各種髒話鋪天蓋地襲來。

張氏冷笑,割破手指,在宗祠大門血書——吾身清白,以死為證!

“她要作甚?”

“不會真是尋死吧?”

“這婦人跋扈慣了,在祠堂撒潑都幹過,她會捨得去死?”

“倒也是。”

“今日又來宗祠,還血書清白,恐怕想做一場戲。”

“哼,蘇氏顏面都被她丟盡了,在宗祠唱三天大戲也沒人信她!”

“……”

張氏退後幾步,轉身朝族人冷笑,突然加速疾奔,撞向宗祠大門旁的磚牆。鮮血噴湧,倒地不起。

眾皆大驚,紛紛上前圍觀,竟無人去請醫生搶救,都害怕無端跟她沾染關係。

清風書院,山長室。

陳氏拿出那封書信:“請君過目。”

信件內容大致有三:

第一,張氏是清白的,並無通姦之事。

第二,蘇松年留下的產業,張氏已經整理出清單。五成捐給書院做學產,三成交給蘇元祿處置,只剩兩成留給她兒子。

第三,請蘇元祿主持公道,並保護她兒子長大成人。

蘇元祿讀罷書信,驚駭道:“何至於此,嬸孃糊塗啊,快快隨我去宗祠!”

等蘇元祿趕到,張氏已失血過多而亡。蘇元祿命人收斂其屍體,拿著書信去找族長,接著召開族老大會。

一連開會好幾天,各宗支爭吵不休。

某日,突然吹吹打打,竟是要給張氏立牌坊。

牌坊橫楣,由鄭知縣親書“貞節烈女”。

兩側石柱,是獨苗舉人蘇皓所作對聯。

蘇氏的名聲保住了,而且家族還多了一座烈女牌坊。

清風書院得到好處,蘇松年留下的五成產業,都成了書院名下的學產。

幾個主要宗支,也都得到好處,三成產業各有分配。

蘇元德不會被家族驅逐,而且還能保住兩成家產,只因他的母親以死證清白。

……

管仲山下,茅草屋內。

李佑有些疑惑,問道:“先生,我們做錯了嗎?竟然氣死一人,逼死一人。”

“你覺得呢?”張守義反問。

李佑仔細思索:“錯與對,並非事情關鍵,而是咱們只能這麼做,因為咱們也是被逼的。”

張守義驚歎道:“你這回答,大出為師意料,已經跳出了是非之念。做大事者,當如此也。”

隨即,張守義又告誡,“做事不論是非,但切記要心存仁義。若無仁義道德,心中便無底線,與那逐利小人何異?”

“學生謹記。”李佑拱手道。

張守義又搖頭感慨:“那張氏貫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我還以為她是愚昧潑婦。卻沒想到,她竟能以死明志,還把後事安排得妥妥當當。切記,切記,在這世間,不可小覷任何一人。不要總覺得自己聰明,把旁人都當成傻子,那時你就離死不遠了!”

李佑對此也很震驚,深以為然。

一個潑婦般的女人,居然能立下那種遺囑。五成產業捐給書院,一下子佔據道德制高點;三成產業讓蘇元祿分配,瞬間就把矛盾核心,轉移到書院山長蘇元祿身上。

蘇元祿在成為受益者的同時,立即跟張氏母子進行繫結,還化身為她兒子的監護人,並且不敢染指剩下的兩成家產。

張氏一死,便成棋眼,誰都不能在此處落子。

計謀縝密,取捨果決,手段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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