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該去哪兒?又該幹啥?”蘇爽問道。
“容我再想想。”蘇如鶴急得直撓頭。
遠在異鄉,一個人都不認識,這他孃的能幹啥啊?
在鎮上尋客棧住下,蘇如鶴左思右想,突然有了眉目:“咱們學那些綠林好漢,劫富濟貧,路見不平就拔刀相助!”
蘇爽不敢反對,只嘀咕道:“少爺,你那是做土匪。”
蘇如鶴煩躁不已,鬱悶道:“唉,別說了,先去填飽肚子。”
主僕倆來到客棧大堂,點了酒菜,趴在桌上發愣。
“聽說了嗎?黃家鎮的農民造反了!”
“真的?那還怎麼做生意?”
“不耽擱做生意,亂民只殺地主,對來往客商分毫無犯。”
“這可說不準。”
“嘿,這事我曉得,我前兩天就在黃家鎮,還跟帶頭起事的李相公同桌吃過飯。”
“兄臺快坐過來,今天的酒我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快說說,到底怎生回事。”
“那李相公,是外地商人,姓李,名子曰。”
“李子曰?怎的就帶著農民起事了?”
“嗨,都是鎮上黃員外逼的。這李相公出了一千貫銅錢……”
李子曰?
蘇如鶴與蘇爽對視一眼,又是欣喜,又是驚駭。
蘇爽喃喃自語:“佑哥果然還是造反了。”
“你知道他打算造反?”蘇如鶴問道。
蘇爽點頭說:“不止佑哥要造反,張夫子也要造反,他倆去年就在暗中謀劃。”“嗙!”
蘇如鶴猛拍桌子,由於聲音太大,店中食客都扭頭望著他。
“咳咳!”
蘇如鶴咳嗽兩聲,連忙說:“那黃員外欺人太甚了。”
食客們頓時附和:“就是欺人太甚,竟然坑騙李相公一千貫銅錢。”
等那些人轉移注意力,蘇如鶴才低聲抱怨:“先生和李佑,悄悄做恁大事,竟也不告訴我一聲!”
蘇爽問道:“少爺敢造反嗎?”
“有……有什麼不敢?”蘇如鶴語氣變弱,他還真的有些害怕。
蘇爽勸道:“少爺,咱還是回家吧。”
“我不回!”
蘇如鶴咬牙道:“咱們改名換姓,跟著他造反試試,痛痛快快乾一場!”
蘇爽一臉苦澀:“少爺,何必呢,你又不缺錢花。”
蘇如鶴糾結道:“我就想幹大事,老老實實透過科舉做官,那是幹不成大事的。就算能入朝為官,還得看權臣臉色。這話是四叔說的,他肯定不會騙我。”
蘇爽無力再勸,只得閉嘴。
突然,客棧外面有人喊:“上頭又派人來收稅了!”
眾人紛紛跑出客棧,卻見門口貼著告示,大意為:上頭派來收稅的官員重建收稅關卡,現招募稅吏、稅卒若干,有意者明日到衙門報道。
蘇如鶴頓時眼睛一亮。
他拉著蘇爽去打聽訊息,新派來收稅的官員只帶了四人赴任,其中一人在河邊看守船隻,另外三人跟官員一起住進衙門。
這些收稅官員,麾下沒有編制,只能自己臨時招募,就連帶來的四個跟班,也是在杞縣招的混混。
蘇如鶴前往河邊,花費雙倍價錢,從漁民手裡買來一艘小船。
他對蘇爽說:“你守在船上,夜裡打著燈籠,等我來了就開船!”
“少爺要作甚?”蘇爽問道。
蘇如鶴笑著說:“學四叔,殺那收稅的,做大事!”
蘇爽驚道:“你瘋了!”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蘇如鶴譏笑道。
事實上,蘇如鶴也不知自己的志向是什麼,他只希望能轟轟烈烈做大事。讓蘇爽守在漁船上,蘇如鶴提刀背弓前往衙門。
“嗙嗙嗙嗙!”
蘇如鶴瘋狂拍門。
一個官員的跟班把門開啟,沒好氣道:“收稅大人今天剛到,一路累得很,想入夥明天再來。”
“老子就要今天入夥!”蘇如鶴一腳把此人踹翻。
其他跟班紛紛圍過來,蘇如鶴也不拔刀,只用刀鞘將這些人打倒。
收稅官員尋聲而來,正好見到此景,讚歎道:“真壯士也!”
蘇如鶴抱拳說:“洛陽張堯年,拜見收稅大人。我在洛陽殺人了,有命案在身,收稅大人敢不敢收?”
官員大喜道:“怎不敢收?殺十個八個都不成問題,今後跟在本官身邊好好幹!”
官員覺得自己招到了猛將,不怕像前任那樣被人宰了,當即讓跟班去買酒菜回來招待。
說是買酒菜,肯定是不要錢的。
蘇如鶴大吃大喝一頓,更加感激涕零,自告奮勇要為官員守夜。
當天夜裡,蘇如鶴摸進房間,一刀把官員砍了。
這貨提著頭顱直奔河邊,跳上漁船說:“快開船,黃家鎮在上游!”
新上任的官員純屬倒黴,遇到蘇如鶴這種二愣子。一貫錢子也不搶,只為見鬼的辦大事,稀裡糊塗就被取走腦袋。
官員在睡夢中被砍死,估計醒來已是陰曹地府,見了閻王也不知該咋說自己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