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欲救林淵一家,要對抗的不只是蘇元德父母,而是整個穎州蘇氏。對外時,他們定會抱團。但這蘇氏宗族,內部早已矛盾重重。”張守義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們要讓他們自亂陣腳,逼得蘇元德一家為族人所不容。”
李佑沉思片刻:“如此,便要直擊蘇氏最在意之處……他們既不缺錢,也不顧名聲,所剩的,唯有家族顏面。”
“所謂顏面,不過是遮羞布罷了。”張守義冷笑,“我們就把這塊布扯下來!”
李佑直視先生:“先生不怕我去告密?”
“若你是告密小人,今日便不會擋在前面。”張守義自嘲道,“況且,我已無牽無掛。林淵這孩子,我早視如己出,豈容蘇氏如此欺凌?”
李佑心中瞭然,原來先生不只是護犢子,更是要為“親子”討回公道。
“我寫些風月故事,你去張貼。蘇氏祖宅、管仲鎮市集、清風書院,都要貼上。尤其是書院,往來學子眾多,訊息一旦傳開,不出月餘便能傳遍半河南道。”張守義壓低聲音,“蘇松年老來得子,坊間早有流言。只需稍加渲染……”
李佑心頭一震,我操,好狠毒的計謀,好卑劣的手段!
不管蘇松年是否真的戴了綠帽子,只要訊息散播出去,那頂綠帽子不戴也得戴!
“可這樣一來,林淵家人恐遭更狠的報復。”
張守義神秘一笑:“放心,蘇元祿會幫我們。”
“為何?他不是書院山長嗎?”
“這清風書院,看似蘇元祿執掌,實則被各房勢力架空。學田被瓜分,經費要靠各宗分攤,連書院雜役都是各房安插的眼線。”張守義解釋道,“蘇元祿早想整頓書院、重立家規,只是缺個契機。此番醜聞鬧得越大,他越能借此收回大權,重整蘇氏。”
我尼瑪!
李佑徹底服了,一個校園霸凌事件,竟玩出政鬥和兵法,用得著這麼驚心動魄嗎?
“先生,此事與我無關,我為何要冒險相助?”
張守義目光如炬,突然反問:“你天資聰穎,又有蘇皓資助,卻對科舉不上心,每日勤練武藝,還總關注邸報政事。小小年紀,如此心機,究竟有何圖謀?”
李佑笑道:“學生不過貪玩罷了。”
“蘇如鶴貪玩我信,你貪玩?我不信。”張守義逼近一步,“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便是今後想造反,我也全力相助!”
李佑連忙否認:“先生說笑了,造反之事,學生從不敢想。”
“有何不敢?”張守義語氣激昂,“若我年輕二十歲,定要舉旗而起!你看如今這世道,藩鎮割據,賦稅沉重,百姓苦不堪言。朝堂之上,宦官弄權,黨爭不斷。當今聖上看似精明,實則優柔寡斷,即位以來,宰相換了四任,國事愈發糜爛!”
“可陛下平宦官、肅朝綱,天下稱讚其英明。”
“哼!剷除個宦官,本是易如反掌,卻被他弄得拖泥帶水。治國無方,權術有餘,連憲宗皇帝的皮毛都學不來!”張守義越說越激動,“江南尚且被賦稅壓得喘不過氣,西北苦寒之地又如何承受?不出十年,必有人振臂一揮“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陳勝吳廣之變再現!”
他忽然握住李佑的手,目光灼熱:“孩子,我教你造反的本事如何?”
李佑心想,沒想到你猜的還挺準,不過不用十年,就今年和明年左右。
不過造反這還用你教?高中政治教材就是屠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