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從一介書生到天下共主

第34章 我教你造反怎樣?

潁水河畔,寒風捲著枯葉打旋。張守義拄著棗木柺杖,望著數里外的清風山,喟然長嘆:“想不到蘇氏門風,竟墮落到如此地步。”

在李佑的攙扶下,二人先至蘇氏宗祠,拜祭先祖。而後又前往蘇氏祖宅,張守義鄭重取出那本泡水的《四書集註》,以清風書院先生的身份,要求面見族長。換作往日,這般關乎族規教化的大事,族長定會親自過問,可今日,他們連管家都未能見到。只被家僕引至小廳,草草詢問經過後,便被告知等候訊息。

族中子弟損毀聖賢書,欺凌同窗致其瘋癲,家長還敢大鬧書院——擱在從前,早該召集族老共議懲處。可如今,張守義喝乾一杯涼茶,便被客氣地請了出來,蘇氏根本無意理會此事。

張守義轉頭望向潁水與支流交匯處,那裡矗立著一座“雙忠坊”,乃是蘇氏先祖官至宰輔時所立。他冷笑道:“潁上蘇氏,文運凋敝,仕途黯淡,果非偶然。”

李佑見先生佇立良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先生已有計策了吧?”

“你怎知?”張守義反問。李佑分析道:“若先生尚無對策,此刻早該心急如焚地返回書院,哪會在此處靜觀?況且,特意留下學生,想必這計策需要我們去施行。”

“聰慧過人。”張守義讚許地點頭,又面露猶豫,“只是我還在斟酌,是否要行此險招。”

“既是險招,想必是下策?”

“上策當是說服蘇氏族老,依家規處置此事,哪怕只是做做樣子……”張守義搖頭嘆息,“誰能料到,他們竟連表面功夫都不願做!”

李佑思索道:“宗族支脈龐大,各有田產營生,人心難齊。族長令不出戶,久而久之,自然懶於管事。”

張守義席地而坐,將柺杖橫放膝前,忽然問道:“李佑,你可知為師是哪裡人?”

“聽口音,像是山東?”

“遼東。”張守義望著緩緩流淌的潁水,目光深邃。

李佑驚訝道:“那先生的老家……”

“早被胡虜侵佔,家人也都沒了。”張守義陷入回憶,“遼東士人,多出自將門,我也算將門之後。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一介書生,淪為流民。鹹通年間,鄭公畋署理戶部、工部、兵部事務……”

“鄭公畋?”李佑忍不住打斷,“可是那位以詩名動長安,又平定龐勳之亂的鄭相?”

張守義點頭:“正是。彼時他身兼三部侍郎,總攬軍政錢糧。廣明之亂後,鄭公受命經略河東,我便投奔其帳下。我一介書生,不過略通地理,有幸做了鄭公的幕僚。可惜啊,能做事的人,終究敵不過朝堂傾軋。”

李佑心中震撼,眼前這位看似普通的老學究,竟曾是朝廷重臣的幕僚。

“我追隨鄭公不足半載,他便被奪了經略之職。無過無罪,只因有人進讒言,說他‘畏敵如虎’。召回長安後,又被捲入黨爭,貶去東都養老。”張守義苦笑,“鄭公主張收縮防線,積蓄力量。我乃遼東人,何嘗願棄故土?可那時的遼東,百姓十不存一,土地荒蕪,收復又有何用?防線拉得過長,反倒處處受敵,徒耗國力!朝堂那些人,怎會不懂‘守如縮拳,攻如擊掌’的道理?不過是怕擔‘棄土’的罪名罷了。”

李佑嘆道:“懂了便是罪過,不懂才能明哲保身。”

“你小小年紀,竟能看透這些。”張守義目光灼灼,“鄭公蒙冤辭官時,還不忘為我謀出路,修書舉薦我來潁水蘇氏任教。否則,我這把老骨頭,早餓死在東都街頭了。”

李佑心中疑惑,不知先生繞了這麼大圈子,究竟所為何事。

“今日那惡婦闖山長室,唯有你挺身而出。”張守義突然道,“男兒在世,可無錢無權,可無才學,但不可無擔當。你既有擔當,又存仁義,難得,難得!”

李佑謙遜道:“蘇少爺(蘇如鶴)也站出來相助了。”

“他是出於江湖義氣,見你擋在前面,才跟著護你。若無人阻攔,那惡婦定會記恨於你。”張守義話鋒一轉,“你可知兵法首要是何?”

“孫子云:‘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

“不錯!”張守義撫掌而笑,“今日我們便要‘攻敵之必救’!”

李佑神色一凜:“先生是說,將蘇氏視為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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