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從一介書生到天下共主

第33章 找麻煩

雖已入冬,卻有暖陽照耀,然寒意未減分毫。微風拂過,竹林間竹葉沙沙作響,似在低訴著無盡的哀愁。

清風書院山長蘇元祿,字學卿,號無學,乃《蘇氏宗譜》的編撰者,名臣蘇堯年的嫡長子,大唐最年輕狀元蘇宏的侄孫。此人年過六旬,秀才功名,蔭國子監生,以詩詞見長,著有《甲秀園集》。在眾人眼中,下一任族長之位,非他莫屬。

此刻,蘇元祿正在山長室作畫,突然房門被人猛地推開,張守義拉著神情恍惚的林淵,氣呼呼地走了進來。蘇元祿放下畫筆,用綢帕擦了擦手,臉上掛著微笑,問道:“今日是颳了什麼風,竟把守義兄吹上這山來了?”“妖風!”張守義沒好氣地說道。

蘇元祿微微一愣,笑容依舊:“那且說說,是何人把守義兄氣成這般模樣?”張守義指著林淵,怒不可遏地說:“你那個族弟,把我的學生逼瘋了!多好的一個孩子,上午還在跟我學經,轉眼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蘇元祿收起笑容,仔細觀察林淵的情況。只見林淵目光呆滯,彷彿看不見周圍的事物,口中不停地背誦著《論語》:“子曰:‘君子貞而不諒。’貞,正而固也……”

張守義越聽越傷心,不禁流下兩行濁淚,哽咽著說:“這孩子家境貧寒,卻天資聰慧,更難得的是自強不息。如今即便失了心智,還一直在背誦《論語集註》,此番我無論如何也要為他討個公道!”

“不急,不急,且讓我看看。”蘇元祿安撫道。張守義拄著柺杖坐下,閉目養神,試圖緩和一下激動的情緒。

蘇元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林淵卻依舊背誦著《論語集註》:“子曰:‘道不同,不相為謀。’為,去聲。不同,如善惡邪正之異……”

蘇元祿抓住林淵的手腕,認真地為他把脈。過了許久,蘇元祿嘆息道:“唉,這孩子犯了癔症,可能是受到了過度的驚嚇所致。”

“可有醫治的法子?”張守義急忙問道。蘇元祿又問:“除了一直背書,他是否還胡言亂語、癲狂打人?”張守義回答:“胡言亂語倒沒有,只是把你那族弟給打了。”

蘇元祿想掰開林淵的眼皮,仔細觀察他的瞳孔,剛把手伸過去,林淵就嚇得接連後退。蘇元祿只好跟上前去,湊過腦袋仔細檢視。隨後,他回到書桌前,提筆寫下一劑藥方,叫來自己的長隨說:“照著方子,去管仲鎮抓藥,清風山這邊缺了幾味藥材。”

“能治癒嗎?”張守義追問。“看他自己的造化吧。”蘇元祿又取出一個木匣,拿出一套針石,“守義兄,幫我按住他。”

張守義起身抱住林淵,輕手拍著他的後背,柔聲安撫道:“孩子莫怕。”或許是對張守義感到親近,林淵立即安靜下來,甚至連《論語》也不背了,乖乖地讓蘇元祿扎針。

蘇元祿一邊扎針,一邊說道:“這孩童,暫時讓他住在山上,每天早晚我給他針灸一次。不讓他下山,也是免得再受驚嚇,我這裡無人敢來打擾。”

“咚咚咚!”這時,有人敲門道:“山長,有幾個學童求見。”蘇元祿說:“讓他們等著。”

敲門之人突然驚呼:“你們怎過來了?未經許可,不得入內!”門外傳來蘇如鶴的喊聲:“先生,蘇元德的爹孃來了,多半是來尋林淵的晦氣……來了,來了,他們進院了!”

蘇元祿不慌不忙地施針,吩咐道:“把人趕出去,別在院子裡吵嚷!”

院子裡,蘇元德的父親蘇松年、母親張氏,坐著滑竿闖入,身後還跟著十幾個家奴。得到山長的命令,幾個雜役上前阻攔。

“落轎!”蘇松年、張氏夫婦很快從滑竿上下來,四個家奴連忙攙扶。蘇松年的輩分很高,是長慶(穆宗李恆820年-824年)、寶曆朝(唐敬宗李湛824年-826年)名臣蘇宏的侄子。他身材肥胖,完全胖成了一個球,走兩步都要喘氣,也真是難為轎伕把他抬上了山。張氏卻保養得非常好,五十多歲了還不顯老,她是蘇松年的續絃。

蘇松年的正妻,一連生了四個女兒,妾室也生了三個女兒,連一個男孩都沒有。反倒是續絃張氏,嫁過來多年未孕,在蘇松年快滿六十歲時,一下子竟生出個男丁。

“打傷我兒的小兔崽子,是不是藏在裡面?”張氏喝問道。蘇元祿的僕從說:“山長有令,閒雜人等莫要打擾。”

張氏頓時大怒:“我是閒雜人等?便是你們山長當面,也要叫我一聲嬸孃!”僕從不說話,只讓雜役堵住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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