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
蘇元祿突然驚恐大喊。
張守義呵斥道:\"大膽,主官已經判決,莫要咆哮公堂!\"
李佑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笑道:\"好,我今天讓你心服口服,有甚不服的就說出來。\"
蘇元祿畢竟是舉人,腦子轉得非常快:\"將軍,你以《大唐律》來判我,自己可又遵守過《大唐律》。若自己都不遵守,又有何理由引用《大唐律》?\"
此言一出,眾皆驚駭,這是在說李佑造反,顯然蘇元祿破罐子破摔了。
“嗙!”
李佑猛拍驚堂木,大聲道:“取《武德律》《貞觀律》相關典籍來!”
數名差役趕忙去取來唐朝初期重要的律法典籍,《武德律》是唐朝首部律法,而《貞觀律》在此基礎上修訂完善,二者奠定了大唐律法的基石。雖然歷經歲月變遷,這些律法在當下執行得並不徹底,但它們的權威性依舊深入人心。
李佑指著這些典籍,問蘇元祿:“你可知這是什麼?”蘇元祿滿臉疑惑,搖頭道:“不知。”
李佑神色莊重地說道:“此乃我大唐開國之初,高祖皇帝的《武德律》與太宗皇帝的《貞觀律》。太宗皇帝曾言,法者,非朕一人之法,乃天下之法。此律法旨在定乾坤,安萬民,上至天子,下至庶民,皆應一體遵循。”
眾人聽聞,不禁對這些古老的律法典籍投去敬畏的目光,同時也好奇李佑將如何以此回應蘇元祿。
“太宗皇帝的《貞觀政要》定了規矩,若有貪官汙吏、劣紳豪強害民,百姓可將其扭送至官府。甚至,百姓有權闖入衙門,捉拿貪官汙吏,膽敢阻攔者,嚴懲不貸!\"
包括坐在李佑身邊的歐陽蒸、張守義,都當場給聽傻了,百姓衝進衙門捉拿貪官汙吏?
蘇如鶴扭頭看著蘇珙:\"四叔,你聽過嗎?\"
\"沒有。\"蘇珙搖頭。
李佑接著說道:“今時今日,藩鎮割據,朝堂腐敗,官員貪汙成風,致使《大唐律》形同虛設,百姓苦不堪言。我李佑起兵,正是為了重振祖宗律法,還天下一個公正。”
蘇元祿略作思索,反駁道:“將軍既以祖宗律法為準則,那將軍舉兵反叛朝廷,難道不是公然違法?”
李佑目光如電,環視眾人,高聲道:“當今聖上,未能守護祖宗基業,致使奸佞當權,天下大亂。藩鎮擁兵自重,肆意掠奪百姓,朝堂之上卻無人能制。賦稅沉重,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我李佑不忍見百姓受苦,這才豎起義旗。我並非無視律法,而是要去除那些違背律法之人,恢復律法的尊嚴,還百姓以公道!”
李佑又看向蘇元祿,厲聲道:“就拿你這案子來說,你身為鎮長,本應為民表率,卻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惡行。依《大唐律》,你罪無可赦!律法的公正,不容你這等惡徒踐踏!”
造反的合理性找到了,咱是按太宗皇帝的法子做事。
李佑問蘇元祿:\"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蘇元祿仍不死心,狡辯道:“將軍,賤籍制度乃祖宗所定,你既然廢除賤籍,又怎可用《大唐律》來判我?若依祖宗之法,柳三娘本屬賤籍,又怎能從良為民?”
李佑冷笑道:\"你倒是機靈。\"
太宗皇帝雖然制定了賤籍,但也給賤籍留了活下去的法子。而今的大唐,別說賤籍過不下去,便是良民又如何得活?還有家奴,太宗皇帝治下,官民何人敢蓄奴,何人敢收良民為奴?在我看來,朝堂諸公,是要把天下萬民皆變為奴僕,是要把天下良民皆墮為賤戶。且說軍戶,而今與賤籍有何區別?不是我要違抗太宗皇帝,是他的不孝子孫數典忘祖!\"
\"既如此,廢除賤籍又如何?廢除軍戶又如何?\"
這就偷換概念了,反正李佑手裡有兵,他說啥都是對的。
\"你強詞奪理,我不服!\"蘇元祿嘶聲大吼,自知今天難以逃脫,李佑是鐵了心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