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糧裡頭還混了點小米進去熬,已經旺起來的煤爐子沒一會兒就把砂鍋燒開了。
牛愛花開啟醒發的差不多的麵糰,也不用管形狀,揉一揉成長條直接一團一團的揪下來。
網鋪好網紗的蒸籠裡頭一放,兩層蒸籠擠得滿滿當當,蓋上蓋子放到砂鍋上蒸著。
被催著去洗漱的張建業的坐在煤爐子旁半天沒起身,看著牛愛花同志在那忙活。
順便聽著牛愛花同志在那沒好氣的耳提面命。
“你可別想逃脫上學,我待會兒做好了早飯給部隊同志送點過去,你給我老老實實待著。”
“聽部隊的同志怎麼說,該上學上學,該上班上班,都別想逃了。”
在全世界親媽的眼中,家裡的倒楣孩子就沒哪個樂意上學去。
坑了別人自己看大戲的張建業,資料送出去了還順便給自己洗白了一波。
但看著現在四合院被圍的結結實實的大場面。
張建業這才想起來有個很大的問題,漏洞在於那份資料太珍貴。
雖然把四合院裡頭的人坑的差不多,可把自己也關在裡頭了。
現在是想走都走不了。
不過很快,張建業就無所謂的攤攤手,棉毛巾搭在肩膀上拎起牙刷出去刷牙洗臉去。
路過看見還在外頭立正守著的部隊同志,就露齒一笑,賊拉陽光燦爛的。
要換了不明所以的人,現場的同志是不敢有半點交流的意思。
但都知道這母子倆,真真的自己人。
算起來這母子倆也是倒黴的,家裡的壯年勞動力全去了個乾淨,因為家裡死的死小的小。
不然的話光部隊,憑著自帶的那點根苗正紅不說能爬上多高的位置,身體健康,訓練不拖後腿幹個小排長還是問題不大的。
目前最容易升值和工資高的崗位,除了當兵就是一線工人了。
一個流血一個流汗,社會地位也相當高。
給的補助津貼也是非常到位的。
偏偏是個寡婦帶著孩子,又是個不愛佔國家便宜的,從沒找過政府求助。
可不就只剩下母子倆硬熬過日子。
按理來算妥妥的自己人。
看著這小子朝自己咧嘴笑,再冷硬的臉都回了一個笑容。
這小子小小年紀雖是油滑又跳脫了些,卻也是個好孩子,最少沒丟過他老子的臉。
蹲在那刷牙的張建業沒一會兒又瞧見,三個部隊的女同志從朱林家出來。
帶來就是負責安撫群眾的幾個女同志,瞧著蹲在那的張建業,一個披著齊耳短髮的軍姐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了兩塊水果糖等著張建業。
張建業也沒拒絕客氣的意思,刷著牙就直接把側著身子把口袋懟過去。
口齒不清的說道:
“姐姐挪不開手,放這放這。”
這大方的樣子倒是給幾個女同志挺稀奇的。
大部分這年紀的小孩都沒這麼大方又跳脫放鬆的樣子。
要是再看見幾個長相不錯的小姐姐,半懂不懂的年紀更是要彆扭些。
這大大方方的樣子看得幾個女同志一樂,又從口袋拿了兩塊糖出來塞進他口袋。
臨走前年紀最大的一個婦女同志,收了犀利的眼神,拍了拍張建業的小腦袋才離開了。
張建業半點沒放在心上,刷完牙洗完臉收拾的乾淨了,肩上掛著毛巾手上拎著牙刷搪瓷杯又回了。
進門放下東西,掏出口袋裡的糖拆開塞了一塊到牛愛花的嘴裡。
正看著火的牛愛花同志吃著嘴裡甜滋滋的,剛才她就擱門口悄悄的看著了。
她算服了這小子了。
“我說你到底像誰呀?臉皮忒厚。”
張建業表示不服。
“我咋就臉皮厚呢?!這叫做軍民魚水情,牛愛花的同志,你這思想大大的不端正啊!”
他倆倒挺放鬆的,照常吐槽鬥嘴。
還順便練習了一下,如何給對方扣帽子。
看著火等著早餐熟的兩人倒是不無聊了。
沒一會兒那鍋裡的米粥香氣傳了出去,再加上蒸籠上頭的紅糖餑餑,一股香甜味兒就瀰漫在四合院裡頭。
先不說沒被放出來的,就算那一小半兒暫時被放出來,卻依舊接受監視的人,聞著這股香甜,心裡頭挺不是滋味的。
大早上起來誰有心思做早飯呢!
都嚇了個半死,現在跳的那顆心還沒收穩呢!
昨天晚上個個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著,雖然不至於像還在被審問的人那樣精神崩潰、兩眼發黑,那也是個個是萎靡不振的。
大早上,都打算隨便對付兩口過去得了。
有的甚至壓根就不打算吃了,誰知道還要多久呢!不得好好計劃好糧食啊!
聞著了這股香甜甜的味兒,壓不住的酸溜溜就更厲害了。
特別是想到昨天第一個被放出來的就是這母子倆了。
“心可真夠大的,這大早上還有心思整這麼好的一頓。”
“咱倆比得上人家了,誰讓咱們沒幾個給黨犧牲的祖宗呢!”
“一點都不像咱們艱苦群眾,大早上的還蒸上鼎鼎好的糧食,裡頭看著聞著就加了紅糖呢!”
沒被拉進去一塊審的賈張氏更是憤憤不平。
“該死的牛愛花,也不知道給街坊鄰居的送點,就這麼吃獨食也不怕把自己給撐死。”
不過現在的賈張氏也就敢這麼蛐蛐兩句了,撒潑打滾這一遭她是不敢用了。
所有人也就自己碎碎念悄悄嘀咕兩句,連討論都不敢多探討論的。
嚇人主要是。
牛愛花和張建業不知道這些人心裡的怨念,或者說知道爺懶得管這些有的沒的。
沒多久紅糖餑餑就蒸的差不多了。
牛愛花如臨大敵的遞給張建業一雙筷子,張建業站在旁邊表情異常凝重。
下一課牛愛花用抹布墊在手上,整個蒸籠蓋子全部拿了起來,張建業利索的把筷子往前一伸,噼裡啪啦在餑餑上頭敲。
剛剛要縮小塌下去的紅糖餑餑,被筷子狠狠一頓抽打,立刻停止了繼續坍縮。
散發著甜味兒的紅色餑餑,維持住了那胖乎乎的形狀,保持了那微微裂開的頂端。
看著像是一個開口笑胖乎乎的娃娃。
很是討人喜歡的樣子。
牛愛花拿出個竹簍子,在上頭鋪上一塊乾淨的白布,把紅糖餑餑撿了出來,層層疊疊的堆在竹簍子裡。
剪完了才把剩下的麵糰揪了,開始蒸第二鍋。
沒法子,自家又不是搞廚師大業的,就這個蒸籠能有兩層,那都是買的時候圖便宜才一塊買回來的。
還是一個篾匠老爺子手上買的。
但也有十五六個紅糖餑餑了,並不是很大的竹簍子堆得冒尖了。
撿完了直接丟給張建業拎著,他自己又把熬好的雜糧米粥倒了出來直接端著就往外頭走。
母子倆一人提一個踏出了房門,隔著老遠就對著在院子中間站崗的人問道:
“同志,我能不能過去啊?”
站在靠院子中心站崗的那幾位,本來就是為了隔開人,後面都給爆改審問現場了。
聽見有人呼喊,一個長相看著最堅硬的一個同志往前走了兩步,隱隱的把人攔在外面。
臉上表情卻是頗為親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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