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細長平滑的竹條經過簡單打磨後切成長短一致的竹片堆在前頭的臺子上，需要用的時候拿下一片，輕輕一刮。
從茅廁出來，緊走幾步，連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她才覺得自己舒坦不少。
正要進屋就聽到裴山的聲音不客氣地響起，“你窩雞蛋給嫂子吃？娘允許了嘛你就拿雞蛋，以前能有你一個就了不得了，你現在還拿兩個！”
“可別佔著娘最近喜歡你就偷拿啊！你這舉動和偷有什麼區別！大哥是想做小偷嗎！”
裴玄之一張清雋的臉被自己的弟弟說得通紅，著急地糾正解釋，“我沒有偷，是娘說每天給萍兒吃雞蛋的。”
“娘還說每天給我吃雞腿嘞！”裴山一個快步上前，用力奪過裴玄之手裡的雞蛋，憤憤道：“滾開！這雞蛋也是你能吃的？昨天地裡的事情你忙完了沒有？”
還宛如小老爺似的催促：“趕緊去收拾了！別再讓娘不開心！”
好傢伙，這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當大王啊？
從昨晚開始沈春梅是怎麼看這孩子都不順眼，撩起袖子大步邁進去，目標就是廚房裡的裴山。
“娘。”裴玄之心頭難受，也不想多說，轉頭就要去拿籃子到地裡去忙活，沒想到才回頭就看到娘從外面回來。
沈春梅沒看他，徑直走到廚房的裴山跟前。
“娘你——”裴山還想在她面前表現出以往裝出來的孝順模樣，咧著嘴就要送上雞蛋。
只可惜他這手段是用錯了地方，沈春梅抬手就去擰他的耳朵，聽著那不斷地慘叫心裡勉強舒服了些。
她一邊奪過雞蛋一邊問他：“什麼時候家裡的事情輪到你做主了？”
“娘你別用力啊！疼！”裴山覺得自己的耳朵快被擰爛了，又疼又燙，還有著極強的撕裂感。
他尖叫著：“額啊啊啊——”
“閉嘴！”沈春梅聽煩了，啐了一口，隨手將雞蛋放到灶臺上的碗裡，問：“這雞蛋是我讓阿玄拿去給萍兒吃的，有你什麼事？”
“你算是老幾啊你擱這兒充老大！我還沒死呢，你大哥還在呢，你打哪兒來的底氣！”
裴玄之和裴玉看到這種從未有過的畫面都驚呆了，兩人站在廚房外頭是進來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娘從前可不會對裴山這麼壞的！
也絕對不會對他們這麼好！
兩人飛快地對視一眼，皆是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震撼。
娘，真的……要死了。
“娘娘娘！疼疼疼啊！”廚房裡的裴山感覺到耳朵極強的撕裂感，痛得大叫。
心裡又氣又急，當即口不擇言地說：“娘就算是想要死後得個孝順的人也不該選他啊，我才是最孝順孃的啊！裴玄之算是個什麼東西！只會埋頭苦幹的廢物！”
“三哥你在胡說什麼！”裴玉激動地大叫。
整個人幾乎都要被驚呆了，明明知道娘命不久矣了怎麼還能說出這種話來刺激娘啊！
她以前看錯三哥了，三哥真的無可救藥！
真不是人！
裴玄之也罕見的惱了，裴山無論怎麼說他他都能忍，可剛剛那番話，實在太過分了！
他擔心沈春梅會氣壞身子，趕緊勸道：“娘，不要管他了，還是先吃飯，你還沒吃東西。”
裴玉，“是啊娘，先吃飯吧，把肚子填填才會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