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夢只覺不妙,全身血液都湧向腦門。
下一刻就見裴時晏鬆開鉗住她胳膊的手,自顧脫起外袍,作勢就要上床。
“你別過來!”
沈清夢見跑不掉,下意識往床角縮了縮,手邊一通亂摸,抄起一個瓷枕朝裴時晏砸了過去。
裴時晏單手接住瓷枕,顛了兩下,“別過來?剛剛是誰在夢裡哭喊著讓我回來?”
啊?沈清夢一臉懵。
遲疑之間,裴時晏長腿邁到床上。
沈清夢身子被抵在牆上,“世子,你放開我!”
裴時晏抬手鉗住她的下巴,“沈清夢,是你要嫁給我的!”
“不是……”話未說完,薄唇被封住。
沈清夢下巴沒了禁錮,搖頭躲開封鎖,“世子,你先停下,聽我解釋……”
裴時晏冷嗤,“裝什麼呢?那日在賭坊你是如何求我的?”
沈清夢聞言一張臉羞得通紅,到嘴的話被全部噎了回去。
可裴時晏的大手卻沿著她的喜服往下游走,在那胸口柔軟的山峰上捏了兩把後,直接從裙下探了進去。
沈清夢驚得臉色煞白,也顧不上羞恥,抵著裴時晏的肩膀大聲呼喊,“來人!來人!”
無人回應。
沈清夢又喊了幾聲,門外仍沒有動靜。
她終於明白——這是裴時晏的地盤!
他要做的事,有誰敢攔?
男子寬碩的身軀抵得她無處可逃,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沈清夢深吸一口氣,抬手抽出裴時晏發冠中的紅玉簪,咬牙朝他肩膀猛刺了過去。
裴時晏一頭墨髮瞬間散開,雖然他已經覺察並起身後撤,但沈清夢那一刺是下足了決心,沒留半點餘地。
紅色的喜袍被戳了個細小的血窟窿。
裴時晏披散著頭髮,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敢捅我?”
沈清夢雙手握著玉簪退到床角,瑟縮的身子像一隻如臨大敵的小獸。
但她的眸子裡卻不見剛才半分的示弱和討好,反倒像是一個隨時準備赴死的將士。
她紅著眼睛,顫著聲一字一字地道:“我有身孕,求世子高抬貴手……”
話音一落,裴時晏驀地怔住。
他蹙眉凝著沈清夢的臉,眸光掃過她的黛眉、秀薄唇,最後停在那雙堅定的瀲水眸無聲溢位的淚水,像是在解一道難題。
偌大的新房似乎連空氣都是硬的,只有盛怒和恐懼交織的呼吸聲在二人身旁迴盪。
直到龍鳳喜燭的焰芯發出輕微的爆裂聲,裴時晏恍然回神,差點忘了自己今晚洞房的目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曾相識的邪笑,“若我今晚偏要呢?”
沈清夢這時反而冷靜了下來,經歷此前在那老宅被恐嚇一遭之後,這次竟也沒那麼怕了。
她也不再偽裝,直直瞪著面前的男人,努力不讓眼淚落下。
這是她六年來第一次將情緒明晃晃地掛到臉上。
裴時晏嘖了一聲,“敢瞪我?在侯府幾天倒是把膽子養肥了。”
說完,他伸手就要去抓沈清夢衣領,沈清夢急忙又撿起那根紅玉簪,“滾開!”
就在這時,西施犬忽而吠了兩聲。
緊接著房門和窗扇驀地被人大力踹開,轉眼就見四五個黑衣人舉著劍朝喜床的方向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