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是一道驚雷,引得廳內眾人面面相覷,就連一直沉默的三房白氏都抬了眼。
周氏自小以禮法為尊,本就看不怪沈清夢的勾欄做派,更看不慣大房為了延續爵位早早誕下小世子,竟讓一個爬床的女人做侯府少夫人!
裴時晏哪裡比得過她的恩兒,就因為她們是二房,大房就算是坨屎她們也要頂在頭上,憑什麼!
“二嬸這話是怪我了?”
沒等沈清夢迴應,裴時晏先開了口。
“女子體格本就弱於男子,我若不願,她一介女流又如何能強迫於我?何況她當時被顧放餵了藥,不省人事!”
沈清夢聞言身子一顫,他是在替她說話?那日他分明也是中了藥的……
她緩緩抬頭看向裴時晏,卻發現裴時晏也在看她,又趕忙將視線收了回來。
裴時晏轉眸看向周氏:“還是說二嬸覺得我連一介女流都不如?”
周氏一時又被懟得啞口無言。
裴召松也覺得周氏的話過於尖酸,不停地使眼色:你少說兩句!
江氏見兒子開始護短,心中甚慰,“他們小夫妻的事就不勞二妹操心了,今日我們本是來詢問刺客的事……。”
“等等!”周氏揚起下巴,“若讓我不再懷疑沈清夢也可以,除非讓三妹替她把脈,看看是否真如她所言,落胎會一屍兩命?”
“周謹慧你適可而止!”江氏也怒了,“今日晏兒大婚,我心情好本不欲與你計較,你莫要蹬鼻子上臉!”
裴召松這時面上也有些掛不住,暗暗瞪了周氏一眼,“你閉嘴!”
周氏滿臉不服氣,但他們是二房,又不能直接撕破臉,只得先將這口氣嚥下。
沒成想主位上一直沉默的裴召棠開口了,“讓弟妹看看也好。”
江氏擰眉剜了裴召棠一眼,“出門忘喝藥了吧你?”
裴召棠嘖了一聲,“你兇我做什麼?老二他們不就想看個結果,他們不信咱們,總相信三妹吧。”
他轉頭看向二房,眸光驀地一沉,“今日之後,這事你們給我嚥到肚子裡去,日後再提一個字,家法伺候!”
周氏心裡一咯噔,從未看見笑面虎的大哥這般神情,一時被唬住了,但又想到事關侯府子嗣,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她身子坐得筆直,“三妹,請吧。”
一身霜衣的白若曦忽然被周氏點名,瑟縮著身子起身。
沈清夢倒也不怕,醫管大夫和侯府府醫說出的話如出一轍,她坦坦蕩蕩地站起身。
只是,在伸出手的那一刻,下意識朝裴時晏的方向看了眼。
見他只垂眸凝著腰間玉佩,並未反對,也便把自己的手腕遞給了白氏。
片刻後,白氏收回手,對裴召棠和江氏行了一禮,“府醫說得不錯,沈姑娘這些年身子虧損嚴重,確實不宜落胎。”
周氏吃癟,江氏一半歡喜一半憂,歡喜的是看周氏吃癟,憂的是擔心沈清夢的身子,日後可得細心照看。
江氏正要打發周氏,不料白氏又開口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