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夢正想著要不要裝暈,忽而手裡落下一個半巴掌大的小藥瓶。
“給我上藥。”他語氣平靜,撩開肩頭的黑髮,鎖骨上的那個被簪子刺出的傷口瞬間暴露出來。
沈清夢瞬間為自己上一秒的想法感到羞恥,再加上著傷口是自己造成了,心中的歉意也頓時湧了上來。
“對不起。”
“不接受。”
沈清夢:“……”
她努了努嘴,擰開藥瓶,指腹搓了些藥膏,忐忑地看了裴時晏一眼。
見他沒有生氣,才慢慢靠近,輕輕地將藥膏塗在那白皙鎖骨落下的傷口上。
沈清夢的手指冰涼,不知是冷的,還是疼的,裴時晏的身子驀地一縮。
“我弄疼你了?”沈清夢的眸光裡多了幾分關切。
“繼續。”裴時晏答非所問。
沈清夢此時也反應過來,剛剛他口中的“認真些”是什麼意思。
騙人的情話可以脫口而出,可發自內心的關心卻是騙不了人的。
看來以後還要繼續修煉,儘量做到言行一致。
沈清夢邊想著,下意識地學著小時後母親給自己上藥的樣子,湊近傷口,輕輕吹了吹。
裴時晏忍不住悶哼一聲。
沈清夢擰眉,真的那麼疼?
還想再吹,整個人忽而被推開。
沈清夢被推懵了,這人還真是陰晴不定。
腹誹間,眸光卻不經意瞥見裴時晏背脊上一條延至腰側的蜈蚣般的舊傷。
她不覺怔住,視線漸漸上看,只見那結實的胸膛上還有一塊蜿蜒蜷曲猙獰似燒傷的粉色印記。
她怎麼忘了,那天在賭坊,她抱著他,也曾一遍遍地撫摸著那些突起。
似是覺察到沈清夢的目光,裴時晏煩躁地單手撩起袖口,起身三兩下將衣服套上。
沈清夢收回目光,抿了抿唇,“夫君,今晚那些刺客,真的只是哪個掌櫃來尋仇的嗎?”
裴時晏聞言眉頭蹙起,他轉身凝著她,“這些事,你無需知曉。”
沈清夢垂眸撇了撇嘴,今晚那些人還想抓她來著,怎麼就無需知曉了?
屋內的燭光明明滅滅,裴時晏凝著床沿上坐著的沈清夢,心中只在懷疑讓她留在侯府是否是個正確的決定。
“世子。”南風的聲音從門外飄了進來,打斷二人的沉默。
裴時晏轉身出了屋。
沈清夢透過窗扇,看到南風在裴時晏耳邊低語了幾句。
接著,裴時晏驀地抬眸,瞬間與沈清夢遙望的視線撞到一起。
沈清夢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少時,只聽裴時晏吩咐南風:“你在這守著,我親自去審。”
沈清夢見他要走,急忙起身追了出去,“夫君。“
裴時晏轉身,眯著眼睛打量著沈清夢。
“我有個僕從在顧家,明日我想將她接回侯府,可以嗎?”
裴時晏默了片刻,幽幽回道:“夫人請便。”說完又轉身朝外走去,身影消失在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