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夢也準備回屋歇息,轉身卻看見南風正用一種打量的眸光看著她。
“有什麼事嗎?”她問。
“回夫人,是刺客的事。”南風挑眉提醒了一句。
她知道是刺客的事?可是他們看她做什麼?
想到裴時晏那句“你無需知曉”,沈清夢很識相地閉了嘴,關上房門,睡覺。
明日還有很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
……
少時,烏雲將明月掩埋,狂風穿街過巷,發出鬼鳴般的嚎叫,接著陣雷滾滾,屋簷上響起“劈里啪啦”的落雨聲。
侯府佛堂的地牢,嗚嚎聲此起彼伏,西風和東風已經將各自分配的黑衣人審完,此時正坐在一旁喝茶歇息。
不遠處,一身紅衣的裴時晏手拿烙鐵,眸色淡然地看著面前的黑衣人首領。
那人被綁在木柱上,渾身沒一塊好肉,半條命都沒了。
他意識也已經模糊,可仍不忘求饒,“世子饒命……我們只是奉命捉沈清夢……順便取你性命……”
裴時晏挑了挑眉,“順便?”
不是奔著他來的。
忽而一聲皮鞭摔地的脆響,北風冷嗤一聲:“看不起誰呢?我們世子就不值當你們專門跑一趟?”
“我說的是實話……接頭人特意吩咐……活捉沈清夢活……若裴時晏阻撓……可殺之……”
西風狐疑地看向裴時晏,這少夫人什麼來頭?能讓僱主出動二十個殺手。
“世子,你遇刺人數最多那回也才十五人,怎麼少夫人的命比你還要貴?”
裴時晏默了片刻,冷笑,“侯夫人可是給我娶了個了不得的人物。”
那黑衣人喘了兩口粗氣,腦袋瞬間耷拉下來。
西風上前探了探那人鼻息,“世子,他又暈過去了。”
裴時晏將烙鐵放入火堆中,那刻有猢猻圖案的鐵面燒得通紅,雙眸似地獄而來的鬼魅。
他輕輕除了吹猢猻臉上的炭灰,淡淡地道:“給他潑醒,繼續審。”
“好嘞!”西風揉了揉發酸的肩膀,拿起身後的水瓢,用力一潑……
疾風驟雨持續到半夜,將佛堂地牢裡的慘叫聲掩埋。
待地牢上方的一縷月光爬到正中的時候,裴時晏終於放下烙鐵。
他喚來西風交待了幾句,西風領命後離開地牢。
此時,與侯府相隔數里的城郊沈家莊子裡,一黑衣斗篷的男子將一尊前朝青花雙耳瓶砸到地上。
“一群廢物!”
那些碎瓷片崩了滿地,在地上跪著的二人身前玄了個圈,又停下。
“不是說萬無一失嗎?去了二十人,竟然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捉不住!”
“殿下……”說完的人正是刑部尚書陸思謙。一身溼漉漉的衣袍還在往外滴水,顯然是剛從雨中匆匆趕來。
“殿下息怒,我們的人盯了侯府五日,直到今日裴時晏將府兵調出侯府,微臣本以為有機可乘,可一舉拿下沈家女。
誰知那裴家小兒竟然讓親衛埋伏在侯府,來了一招‘請君入甕’!
想必他早就發現咱們派到侯府的探子,才順勢躲在滿春妓館秘密佈局,好讓探子放鬆警惕,我們是著了他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