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在喊我嗎?”沈清夢甜著聲問道。
顧放驚得一哆嗦,轉眼就見一身月白長裙的沈清夢優雅地朝他走來。
她面上掛著不達眼底的笑意,好似一朵邪惡梔子花。
“你別過來!”顧放大喊。
魔鬼的步伐在向他靠近!
沈清夢看了眼府醫:“陳大夫,我有些心裡話要跟表哥說一說,勞煩你先回避一下。”
陳大夫巴不得躲得遠遠的,他三兩下收拾完醫箱,扯掉被顧放拉著的袖口,轉身跑了出去。
紫蘇貼心地將房門關上。
“表妹,你你你有身孕,可不能亂來啊……”顧放盡力往床裡縮,但那條斷腿還被綁在床頂的白綾吊著,實在挪不進去。
“表哥莫怕,我只想跟你敘敘舊。”沈清夢坐上在床沿,抬手撫上白綾,猛地一扯。
“——啊!”顧放的腿摔到床上,疼得他直接彈坐了起來。
沈清夢從床邊撈起一個瓷枕,抵在顧放的腿上,緩緩用力,“嘖嘖嘖,表哥疼嗎?”
顧放滿頭大汗,差點都要哭出來了,“疼疼疼疼……來人,快來人!”
“表哥,”沈清夢歪著頭,一臉關切地望著他,“這院子裡的人都被我趕出去了,你喊破喉嚨也沒人理你的。”
“表妹,我錯了,我以前不應該打你的,求你放過我吧……”顧放說完,開始扇自己巴掌,“都怪我都怪我……”
沈清夢端作為難狀,“表哥這麼快認錯,若清夢再計較,倒顯得我小氣了。”
顧放聞言抬起頭,眼睛裡迸出幾分希望,可沈清夢接下來的話卻又瞬間讓他絕望。
“可清夢自小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刻薄小氣之人!”沈清夢手上緩緩用力,直到顧放傷口的繃帶滲出鮮血。
顧放已經疼得臉色慘白,雙手也止不住顫抖。
沈清夢擔心顧放直接疼暈過去,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瓷枕,抬起顧放的下巴,“表哥,我的東西呢?”
顧放眸光一頓,訕訕地撇開臉,“表妹說的什麼東西,我、我不知道……啊!“
沈清夢沒等他說完,又拿起瓷枕朝他腿上掄了過去,疼得他又喊出聲來。
“在書架最頂上的檀木盒子裡!”顧放只覺骨頭又斷開了,疼得在床上打起滾。
紫蘇聞言急忙跑到書架前,她踮著腳將頂上的盒子拿起,又跑到床沿遞給沈清夢。
沈清夢接過盒子,輕輕開啟。
裡面是一張紫蘇的賣身契還有一個蝶紋玉佩。
這些年,顧家沒少拿紫蘇的賣身契威脅她,也正因她沒有透露遺產花押的資訊,紫蘇才沒被賣掉。
沈清夢將賣身契檢查完畢,又拿起那個粉紫色的尾處有一裂痕的蝶紋玉佩。
那是幾年前顧放打她時,從她懷裡掉出來在石板上磕的。
可也正因為這處磕痕,玉佩的價值大打折扣,顧放的那些債主和外面的當鋪都看不上,才留到今日,也算是她當年帶來顧府的父親眾多遺物中唯一倖存的一個。
這蝶紋玉佩本是一對,父親和母親一人一塊。
父親下江南之前,她軟磨硬泡了三天才將父親那塊哄騙過來。
也不知今生還能不能看到母親的那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