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帶笑,語氣溫軟,可不知為何,春娟只覺膽寒。
“說沈清夢是連豬狗都不如的小姐,就一張臉還能去妓館賣些銀錢?”
“我、我渾說的……”春娟大口喘著粗氣,話未說完,又被按到水裡。
“沈小姐……咕嚕咕嚕……世子夫人……咕嚕咕嚕……我錯了……咕嚕咕嚕……”
“渾說可不行哦,”沈清夢又將人提起,她附在春娟耳邊,輕聲提醒:“佛祖會生氣的,會將你打入拔舌地獄。”
春娟這時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不停地磕頭道歉,“世子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沈清夢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伸出兩根手指,將井口邊上的井繩遞給她,“拿著。”
“啊?”春娟茫然抬頭,就見沈清夢給那女護衛遞了個眼神,而後她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被提起。
待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丟下井口,接著“噗嗵”一聲悶響,春娟落到井底,喊聲也被水聲掩去。
她死死抓住井繩,不停地在水裡撲騰。
“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就看你握不握得住。”沈清夢站在井口,聲音低到只有自己能聽見。
紫蘇擔心何氏找來,懦懦地拉著沈清夢的衣袖,“小姐,咱們快走吧。”
“不急,”沈清夢面色平靜,轉頭看向紫蘇,“我們去拜見下顧公子。”
說完,沈清夢帶著一行人又轉朝顧放的逸香院。
路上恰好與帶人趕來的何氏撞了滿懷,可顧府那些僕從哪是西風的對手。
徐安雖然功夫不如四風,好歹也算練過。
也就幾息之間,何氏的人躺成一片。
眼看沈清夢是奔著顧放去的,何氏急得跺腳,“快去找大人!”
這顧成康沒料到沈清夢婚後第一天就回來找他算賬,今早便如往常一樣上朝去了。
何氏無法,只得自己追上去,可跟到逸香院,竟被沈清夢帶進來的女護衛和侯府管家攔在院外。
她站在院門口大喊,“沈清夢!放兒是二品尚書的兒子,你敢動他便是襲擊官眷之罪,就算你如今是侯府少夫人,我一樣可以告你!”
沈清夢只當聽不見,她吩咐府兵將院內的僕從趕走,拉著紫蘇的手往顧放的臥房走去。
顧放昨日剛被北風送回來,這次賠了表妹又遭打,身心倍受摧殘,半條命都沒了。
此時他正吊著一條腿躺在軟床上,床邊的府醫正在給他的傷口換藥。
府醫知曉顧放的性子,早就猜到他會有這麼一遭,可驚訝的是儘管行醫幾十載,他還從沒見過誰下手這麼精準。
“疼疼疼……”顧放呲牙咧嘴地叫著。
每一處都傷在麻筋上,能不疼嗎?
傷人只傷七分,力道控制穩如庖丁,若不是公子腿骨有舊傷,這人也不會失手斷了他的腿。
“紫蘇呢?讓她滾過來見我!”顧放如今沒辦法對沈清夢撒氣,便將怒火轉移到紫蘇身上。
府醫心道不好,手上一抖,顧放又疼得連連嚎叫。
“你輕些!”顧放咬牙切齒,被褥被他攥出褶皺:“沈清夢,老子跟你沒完!”
話音將落,房門驀地被人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