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來時被夜風吹了一路,此時的他清醒了許多。
他心中並不信岑良的話,可氣不過沈清夢使詐忽悠西風。
她一定還有事瞞著他,至於是什麼事,興許答案就在這個院子裡。
他抬眸看著月色下寧靜的小院,臨門一腳之時,他卻猶豫了。
說不上是害怕,還是自欺欺人,他想聽沈清夢如何說。
就算她再騙他,他都覺得比此時自己去發現答案更能讓他接受。
“回去。”裴時晏調轉馬頭。
西風愣了愣,似乎也猜到自家主子的想法,她什麼也沒問,又去將馬繩解開。
可二人正準備離開時,只聽“吱呀”一聲,院門開啟了。
“西風姐姐,你怎麼來了?”屈風擰了擰眉,“是不是少夫人出什麼事了?”
還未等西風回話,屈風眸光驀地和馬背上的裴時晏對上。
不約而同地,兩個男人都在對方的眸子裡捕捉到不加掩飾的敵意。
裴時晏咬了咬牙,忽地跳下馬,三兩步上前,長腿驀地一踹,直接將院子的一邊門扇給踹飛了去。
在西風和屈風的怔愣中,裴時晏大步走進了院子。
西風急忙提醒屈風,“這位是世子,昨日岑良說少夫人和你……”
“少夫人與我如何?”屈風眨巴著眼睛看向西風。
西風無奈追上裴時眼,“世子,你看他,這屈風明顯就是個半大小子,每次見到少夫人連眼都不敢抬一下,怎麼可能和少夫人有私情!”
有私情?屈風聞言一張臉又憋得通紅。
頓時明白這位裴世子為何要來找他。
裴時眼看到屈風的反應眸光更冷了。
或許是男人才更瞭解男人,沈清夢和屈風可能沒有私情,但屈風就不一定了。
“給我搜!”裴時眼一揚手,對西風吩咐道。
……
另一邊,南風趕著馬車,終於來到小院門前。
沈清夢下了馬車後,兩條腿都不停打顫。
“少夫人……”紫蘇心中也隱隱不安,二人相攙著走進院子。
二進的小院並不大,沈清夢拎著裙襬邁進小門,登時就見到正翹著二郎腿斜靠在院子正中的方椅上的裴時晏。
在他身後,北風和東風一左一右立著,旁邊還有位老者正抬著一個畫作卷軸翻開,正是侯府佛堂地牢的零丁和尚。
在他腳下,幾個存放著父親遺產的木箱全都被開啟。
而屈風,正被捆在屋簷下的廊柱上,往日白淨俊朗的臉此時高高腫起。
沈清夢的眸光又轉到裴時晏身上,卻發現他手上正把玩著什麼,兩個一黑一白的小圓瓷瓶像文玩核桃一般在他手上轉來轉去。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