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才反應過來,為何沈清夢會一直瞞著他。
默了良久,裴時晏冷嗤一聲,“本世子若不留你,難不成讓你帶著我的孩子去街上討飯?”
沈清夢:“……”
父親留下的遺產足夠她生活,何況那些銀票都還沒取出來,怎麼到他嘴裡就淪落成去要飯了?
“那世子是信我了?”沈清夢拉住裴時晏的手,晃了晃,輕聲問他。
裴時晏瞥了她一眼,“諒你也不敢再騙我。”
“那、世子可以把屈風和西風放了嗎?”沈清夢眸光澄澄地看著他,“屈風是我父親從人伢子手裡買來的孤兒,他一直將我當姐姐,我也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待的。”
裴時晏眉毛挑了挑,看向沈清夢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探究。
“本世子竟不知你們兄妹情深,甚至連這傳國玉璽都放心讓他去取。”
“……妾身這不是沒辦法嘛,如今我在府外能信任的只有他一人,可找傳國玉璽之事又耽擱不得,妾身只能找他幫忙。”
“呵,”裴時晏眸光看向桌上的那些手帕,“剩下的這些,夫人敢不敢讓本世子派人去取?”
沈清夢乾笑兩聲,“妾身既然對世子坦白,那便是相信世子,剩下的這些東西,送給世子也無妨。”
“誰要你這些破爛。”裴時晏冷哼,“本世子只要傳國玉璽。”
沈清夢咬了咬牙,你個瞎眼老登。
少時,裴時晏對屋外的南風道:“將那屈風放出來,日後安排他去馬棚餵馬。”
沈清夢:“……”
她也知道如今能讓屈風抱住性命已是難得,先讓他去馬棚待一段時間,之後等這位裴閻王的氣完全消了,再放他出去也不遲。
她笑了笑,“多謝夫君。”
裴時晏將沈清夢的反應看在眼裡,默了片刻,將那七個手帕以及那張寫著櫃坊名字的紙張拿了去。
“等著!”說完,他開啟房門,施施然離去。
紫蘇見人走遠,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少夫人,您……”
“快,扶我坐下。”沈清夢將話打斷,握住紫蘇手臂。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就連雙腿都在打顫。
“可世子拿走了花押,”紫蘇著急道:“我們該怎麼辦?”
沈清夢顫顫地坐到圓凳上,長出了一口氣,驚魂未定地道:“命都要沒了,還要那遺產做什麼?”
她回想起小院裡的情景,仍心有餘悸。
裴時晏要傳國玉璽,那就給他。
但她不能坐以待斃,還是要趕緊將鋪子和父親留下的遺產轉賣成銀錢,以防日後侯府捲入朝堂紛爭,她也好捲鋪蓋走人。
折騰了一早上,沈清夢的午飯用得多了些。
她正在院子裡散步,裴時晏忽而領著一眾人僕從抬來了七個貼著封條的大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