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賞花宴上的眾人一陣交頭接耳。
皇后和陸貴妃皆是眸色一凜,接著二人隔著人群遠遠對視了一眼。
一旁的儲婕妤則眸色淡淡,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在她身邊坐著的,是一身霜白勁衣的三皇子——秦王蕭祈安。
與太子的精明算計和二皇子的英氣逼人不同,十八歲的蕭祈安少了幾分少年意氣,人影攢動的賞花宴,只有他安靜獨酌。
好似這裡的熱鬧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偶爾有幾人上前敬酒,他也一一舉杯,但從不回應半句。
後來那些官員覺得無趣,便也不再將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因為眾人皆知秦王乃皇后的宮女所出,雖然他已經封王,但地位還不如年幼的五皇子,他的身份已經決定了他的未來。
所以,雖然他從始至終沒離開高臺,但也像個透明人一樣無人在意。
這時,皇帝蕭恆再怎麼和稀泥,也不能無視皇子和貴妃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被害。
他快步奔下高臺,朝躺在席上的二人跑去,“中什麼毒?誰下的毒?”他胸口劇烈起伏著,“時音和真兒如何了?”
“裴貴妃和二皇子已經食用了毒物,微臣需要儘快給他們催吐。”白太醫汗流浹背地命人快去太醫院取常山、皂莢、瓜蒂等幾味催吐的中藥粉。
又找了個太監去池中捉了一條活魚。
賞花宴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白太醫撥弄那芙蓉糕的手上。
這時取魚的太監也回來了,就見白太醫粘了半個指甲蓋大的糕點碎片丟進魚盆,不出片刻,原來還在盆中游來游去的活魚頓時翻了肚皮。
白太醫驚出一身冷汗,他即刻面朝蕭恆跪了下去。
“回皇上,微臣確認,這芙蓉糕裡被下了劇毒金沙蘭。”
話音一落,蕭恆差點站立不穩。
賞花宴上的眾人即刻跪成一片,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白齊文,朕命你務必將他們二人救活,否則朕要你們白家償命!”
話音將落,白太醫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接著就見一道白衣身影往裴貴妃和五皇子的方向衝了過去,竟是侯府的三夫人,白若曦。
沈清夢見狀倒吸一口涼氣,心道不妙。
只見白氏從髮間抽出一根銀簪,作勢就要戳向裴貴妃的人中。
霎那間,又一人影上前,瞬間將白氏手上的將銀簪踢飛。
竟是裴時晏,“三嬸這是做什麼?”
沈清夢和江氏被這突發狀況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裴時晏,我是在救他們!”白氏聽到蕭恆那句,慌得她連禮儀尊卑都顧不得了。
正在這時,取催吐藥的宮人從殿外快跑過來,上了高臺後一個滑跪,趴到白太醫身前,“太醫,藥來了。”
沈清夢見狀即刻鬆了口氣。
白太醫也終於在這時回過神來,捏住五皇子的下巴,將那藥粉兌著茶水猛灌了進去,而後又對裴貴妃如法炮製。
殿內靜得落針可聞,皇后和陸貴妃藏在袖下的手不覺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