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屬下這裡有止血丹。”南風說著將止血丹的藥瓶遞了上去。
裴時晏二話不說,直接就要給沈清夢喂下。
可沈清夢卻搖著頭不肯吃,“孩子……”
裴時晏手上一頓,才反應過來沈清夢是怕這止血丹會影響孩子。
“若命都沒了,要孩子還有什麼用?”裴時晏凝著她道。
沈清夢額頭被冷汗打溼,倒在裴時晏的懷裡,“孩子若沒了,我也活不了。”
裴時晏咬了咬牙,他抱起沈清夢,吩咐南風的北風準備繩索,拉著二人出洞口。
回到靈雲寺,方丈和蒙大夫已經在寺門處等著了。
西風的情況已經控制,剛將她安頓好的紫蘇也急忙跑了出來。
一看到沈清夢,剛放下的心又忍不住提起,跟著一群人匆匆趕去廂房。
裴時晏將沈清夢放到床上,讓蒙大夫趕快醫治。
可蒙大夫卻是搖頭,“世子夫人懷有身孕,若用藥,只怕會影響腹中胎兒。”
“那你就這般幹看著?”裴時晏怒聲道。
這話蒙大夫不愛聽,他本想發脾氣,但一看裴時晏身上也中了箭,又壓下心中怒火,解釋道:“若胎兒有損,落胎或者早產也會危及少夫人的性命。”
見裴時晏黑著臉,他又多說了幾句,“好在少夫人肩上的傷並不致命,老夫只能多開些保胎藥,若胎兒無恙,少夫人忍過這段時間,也不會有性命危險。”
“忍過?”裴時晏的臉更黑了,他擰眉看著床上已經快要昏迷的沈清夢,心底好似有一處被什麼東西堵著,發洩不出。
最後,蒙大夫軟磨硬泡將裴時晏請了出去,他為沈清夢處理完傷口,又敷了些不會影響胎兒但藥效也比較慢的外傷藥,又轉頭去為裴時晏處理傷口。
從侯府帶來的藥,除了保胎的,幾乎全都用在了裴時晏的身上。
一直忙到夜裡,裴時晏吃了藥有些昏昏欲睡,蒙大夫才得以有片刻喘息,不至於被裴時晏的話煩死。
他又去看了眼沈清夢,只見她因為疼痛全身已經被汗水打溼。
紫蘇紅著眼睛一遍遍替她擦洗著身子。
“父親……母親……”
睡夢中,沈清夢嘴裡含糊不清地嘀咕著。
紫蘇終於忍不住,趴在床頭唔唔哭了起來。
蒙大夫眉頭一擰,“你這丫頭,哭完西風又哭少夫人,你這是給她們哭喪吶?”
紫蘇聞言登時噤了聲,打著哭嗝看向蒙大夫,“我、我忍不住。”
蒙大夫輕嘆一聲,“少夫人夜裡會起高熱,你搬個藥爐過來,先備用著。”
這夜,本就昏迷的沈清夢燒到意識模糊。
蒙大夫煮了一大桶擦身降熱的藥湯,紫蘇一遍遍地為沈清夢擦洗著身子。
到下半夜的時候,房門忽而被大力推開,同樣高燒的裴時晏頂著一張被燒得紅通的臉,被南風和北風架著立在門邊。
蒙大夫氣得咬牙,“你想死就別讓我治,這般折騰,是要砸我蒙陽的招牌嗎?”
裴時晏卻沒理他,讓南風和北風鬆開了手,徑自走進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