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暗道不遠處忽而傳來輕微且急促的腳步聲。
蕭祈凡心道不妙,定是裴時晏的救兵到了。
他實在沒想到今日會落下這般局面,又見裴時晏軟的不吃,便來硬的,“裴卿,本宮怎麼說都是儲君,你就不怕他日我登基問罪裴家?”
裴時晏計算著腳步聲的距離,默了片刻,邪氣一笑,“那也得等太子登上王位再說。”
蕭祈凡聞言頓覺不妙,還未反應過來,就覺喉嚨一緊,火辣辣地疼。
接著背上重重捱了一掌,整個人被裴時晏推了出去。
“你……”蕭祈凡剛說一個字,頓覺有些不對勁,他清了清嗓子,又嘗試著道:“裴時晏……”
嘶啞的聲線如垂暮的烏鴉,就連發音都辯不清楚,更別提還有半點蕭祈凡此前的音色。
“你……你做了什麼?”他瞪大眼睛看向裴時晏,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太子殿下話太多了,微臣怕您太累,所以才讓您歇一歇。”
裴時晏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神戲虐地看向蕭祈凡。
“你……你怎麼敢?本宮是太子!”
“以後就不是了。”裴是晏回答得乾脆。
“弓箭手!弓箭手!”蕭祈凡用烏鴉的嗓音命令道。
然而,身後卻沒有半點動靜。
只因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驚住了,再加之那道和太子全無半點關係的嘶啞嗓音,一時讓他們慌了神。
蕭祈凡見以前對自己的話語奉若神旨的這群人此時沒有半點服從的意思,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恐慌。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明白裴時晏的意圖。
蕭祈凡一字一字地道:“你想廢了我?”
“您太抬舉我了,”裴時晏似笑非笑地凝著他,一字一字地道:“裕、王、殿、下。”
裕王,是蕭祈凡沒有被封為太子之前的封號。
蕭祈凡睜大雙眼,薄唇啟啟合合,竟說不出一個字。
就在這時,腳步聲伴著十幾支火把轉過山洞甬道,出現在眾人面前。
蕭祈凡冷哼,繼續嘶啞著嚎叫:“裴時晏,就算你今日將蕭恆喊過來,也動不了本宮分毫!”
“是嗎?”忽而一聲渾厚沉鬱的中年男子聲音傳來。
蕭祈凡聞言心頭一顫,機械地轉過脖子,下一刻宛如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
“父皇?”蕭祈凡顫著身子出聲。
蕭恆從火把後走了出來,他冷冷地凝了蕭祈凡一眼,又轉頭看向身上還插著箭矢,渾身是血的裴時晏。
南風和北風行至自家主子身側,將他扶住,並喂下止血丹以及蠱蟲發作的解藥。
蕭恆聲線冰涼,胸口起伏著瞪向裴時晏,“這就是你讓南風告訴朕來親觀的前朝反賊?”
裴時晏笑了笑,“皇上讓微臣查太子殿下,今日算是微臣遞給皇上的結案奏摺。”
“父皇,這裴時晏將兒臣的聲帶損壞,又將兒臣的臉劃破,您一定要為兒臣做主啊!”蕭祈凡急忙上前抱住蕭恆德大腿。
蕭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是說,裴時晏將你和十幾名弓箭手擄至此處,暗算於你?”
蕭祈凡一怔,遲疑地低下頭。
蕭恆一把將人甩開,恨得直咬牙。
這蕭祈凡貪贓斂財就算了,可他居然連屁股都擦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