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康聞言隱隱覺得不妙,只聽沈清夢繼續道:“舅父怕是還不知,你那親妹妹在六年前並沒死。”
“書槿?”顧成康雙手緊緊抱住木柱,“她在哪?”
“這你沒必要知道。”沈清夢袖下的手緊緊握拳後又鬆開,她平復了一下,將手中的蝶紋玉佩遞到顧成康面前。
“舅父認不認得這個?”
顧成康眸光落在那玉佩之上,眉頭越擰越深,“這玉佩不是……”
“不是在顧放打我的時候摔壞了?”沈清夢勾了勾唇,“顧大人怕是不知道,這蝶紋玉佩本就是一對,我手上的這塊在在六年前被母親帶去了江南。”
顧成康聞言睜大雙眼,薄唇輕啟,卻說不出一個字。
沈清夢將那玉佩放在手心細細摩挲,“顧大人,六年前的事我母親知道得一清二楚,這六年間你替蕭祈凡做的事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眸光看向顧成康,“如今蕭祈凡被廢,岑家被抄,顧大人忠主念著舊情,可就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可要想好了。”
顧成康眯著眼睛看著面前的柔弱女子,“看來你是有備而來。沈清夢,這六年是舅父小瞧你了。”
沈清夢勾了勾唇,“全因顧大人‘教導’有方。”
顧成康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顧放和何氏如今在你手上吧?”
“現在是,”沈清夢挑眉,“明天就說不定了。”
顧成康哪裡聽不明白,他胸口起伏了幾下,沉聲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沈清夢又重新坐回圓凳,“我還是那句,只要舅父對崔大人供出蕭祈凡的罪狀,你的妻兒便可活命。”
“那我呢?”顧成康反問。
沈清夢直言不諱,“那就要看崔大人如何定罪了。”
顧成康聞言默了默,沈清夢這是讓他在做選擇,是保自己,還是保妻兒。
但牆那邊的何氏和顧放聽不懂,他們嗚嗚地叫著。
就怕一旁的裴閻王在明天一早就要宰了他們。
“顧大人,你該慶幸,現在的你還有價值。若等我與母親將你們當年做過的事供出,那時你的話可就換不來妻兒的命了。”
沈清夢直直地看向顧成康。
這時,崔朝隱從牢房外面走了進來,裴時晏正翹著二郎腿,胳膊搭在牢頭的木桌上。
二人相視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竟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敵意。
崔朝隱的眸光則多了些內容,裴時晏細細品了下,好似是名為鄙夷的情緒。
只見他一言不發地往牢房走去,立在沈清夢身旁。
“顧大人,適才裕王殿下到訪,本官看他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可不像是來跟您敘舊的。”
顧成康聞言心裡一咯噔,他下意識看向沈清夢,只見她嘴角含笑,氣定神閒地看著自己。
結合沈清夢和蕭祈凡的話,顧成康心裡也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