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過是金樓的紅寶石頭面，鋪面裡的青雲紗羅裙，金簪髮釵步搖等物，只街巷逛兩圈，錢袋子裡的銀錢就像是長翅膀般不翼而飛。若不是京城治安乃皇兄所管轄，芙兒都要以為是有歹人將我的錢袋子給摸去了！”綠芙公主忽閃著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睛，“還有公主府內，那麼多張嘴在吃飯，我把他們給帶回來，總要養活不是？”
“父皇給我的封地，近兩年收成不好。”
“芙兒也不忍農戶們餓著肚子，便主動減免了三成，收到芙兒手裡的，寥寥無幾。就只能來母后這裡打秋風，找兩個銀錢花了！”綠芙公主揚起唇角的笑容，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皇后見狀，也是無奈，只能示意桂嬤嬤去把自己的東西拿來，“你呀，說些什麼好。”
皇后私庫裡的東西不少，可綠芙公主已經拿走多半。
她如今挑揀著首飾，卻不想皇帝從外面進來。“怎麼？朕方才聽聞，芙兒長大了，竟然知道減免封地的課稅？”綠芙公主眉頭一跳，下意識的站起來，隨即又穩了穩心神的跑過去，“父皇和皇兄整理都在芙兒的面前說教，芙兒自然也記住了。”
“難不成，父皇以為芙兒只是沉迷男色的人嗎？”
她大咧咧的開口，皇帝屈起手指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雖然沒有用力氣，可綠芙還是眯了眯眼睛，撒嬌的喚著，“痛！”
“你也大了，若是找不到合心意的駙馬，不嫁也就算了。可外面的那些面首，總歸是注意些，你府裡不說有著十個，也有八個。”皇帝擰眉，對綠芙寵溺卻擋不住前朝的文臣時常用此事來彈劾，“朕在前朝替你頂著，也實在是有心無力。”
“聽話，讓朕少聽著那些文官的彈劾，可好？”
皇帝看著綠芙，對她也是疼愛。綠芙揚起唇角，點點頭的抱著滿懷的首飾珠寶，“那芙兒就不打擾父皇母后用膳了，這就回公主府，讓那些人安分些。”她提著裙襬便向外走，皇后看著她的背影，總感覺有哪裡奇怪，卻說不上來。
坤寧宮，年少琴瑟的兩人，此刻相顧無言。
誰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半晌，桂嬤嬤見狀只引著皇帝到偏廳說，“不知陛下今日會來，小廚房準備的都是素齋，奴婢讓他們重新再備兩個熱菜。”她抬腿要去，皇帝卻攔住道，“無妨，朕這幾日胃口不佳，吃素齋也不錯。”
“皇后一起吧。”
皇帝走在前面，兩人沉默著坐在圓桌前。自半月前，皇后開始食素，小廚房就換了一個御廚，如今的這個手藝不錯，即便是清口的素齋也能夠做的分外美味。皇帝看著幾道小豆腐、白灼青菜，以及掛著湯汁的素面，“皇后平日就吃這些？”
“不過就是為了果腹，吃這些已經很好了。”
皇后淡淡地回著，皇帝卻有些意外，他抬眼看著容貌跟往昔一樣的女子，“最近汪家倒是安分。”皇后的手在半空頓了頓，隨即放下碗筷，“陛下，本宮已經多日不跟汪家有來往。若他們真做了什麼惹怒您的事情，您抬手處罰了就是。”
“坤寧宮，如今閉門。”
“嬪妃也無需來給本宮請安，若陛下覺得還不夠，那鳳印和皇后的冊寶，你就收回去。把這坤寧宮的門從外面鎖上。”皇后眼裡不悲不喜，看著皇帝就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般，“凌兒有陛下護著，也實在是沒有本宮能夠插手的地方，他未來走的路，無論是高還是低，自有陛下去定奪。芙兒的婚事，她自幼是有主意的，本宮也勸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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