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人都知曉,太師府有顆掌上明珠,是姜葉清。
可鮮少有人記得,太師府原是有嫡長子的,名為姜葉楓,比她年長三歲。姜葉楓年少便聰慧驚人,兩歲能出口作詩,三歲便能夠拎著兵器架上的流星錘,文武雙全,可謂神通。彼時所有見過姜葉楓的人都說,他未來會繼承姜本崢的衣缽,成為朝堂的棟樑。
可姜葉楓的性情叛逆,一身反骨。
姜夫人體弱多病,常年在後院養著,姜本崢日日忙碌於朝堂政務,姜葉楓心中對父親充滿不悅,總是與他鬥嘴爭鋒,每每都鬧得不歡而散。姜本崢讓他磨鍊性子,他卻整日都翻牆跑出府邸,滿京城的閒逛,鬥蛐蛐、打小混混,偶爾鼻青臉腫的回來,還頗為驕傲自豪。
“我比太師那種只知道在朝堂上,高高在上指點的人強多了。”
“妹妹,哥哥才不想要做什麼大官呢,我想要做遊山玩水的大俠,行俠仗義,揮劍保護百姓。”姜葉楓那時總喜歡抱著姜葉清,用手戳著她奶呼呼的臉蛋,“到時候,每去一個地方,哥哥就給你帶一些小玩意回來,你肯定喜歡。”
“世界如此大,為何要困在京城裡?我不喜歡。”
姜葉楓與京城裡的尋常紈絝公子不同,他的眼界似出生起便與眾不同。
姜葉清記得,她小時候喜歡吃糖,可府中的嬤嬤和姜本崢都不許她多吃,生怕她把牙齒給吃的壞了。姜葉清年紀小,並不知道是為她好,便哭哭啼啼,嘟著嘴委屈的模樣。姜葉楓知曉,夜裡就偷偷翻窗戶給她從廚房裡偷糖塊,“妹妹,儘管吃。”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府裡的若是吃完了,哥哥去外面給你買回來,好多新鮮口味呢。”
“哥哥有私房錢,都是阿孃給的,夠你吃的!”
姜葉楓看著躲在被子裡偷吃糖、還流口水的姜葉清,滿眼都是溫柔的替她把口水給抹開,笑盈盈的彎起眼睛。少年俊朗的模樣,在月色下顯得那麼好看,姜葉清記得自己看呆了,還打了個飽嗝,逗得姜葉楓前仰後合,惹來了院子裡的嬤嬤。
那事情的後續便是姜本崢得知,沒收了姜葉楓的所有私房錢,還打了他幾個戒尺。
“哥哥疼不疼!”
“清兒以後都不吃糖了。”
姜葉清那時扎著兩個丸子頭,紅飄帶隨風晃動,她墊著腳,抓著姜葉楓紅腫的手心,努力的鼓起腮幫子給他吹著,“娘說過,吹吹就不痛了!”她滿眼都是淚水,隨時都會滴落出來。
“沒事,一點都不疼。”
“哥哥本來都不慌,可看見小清兒哭,哥哥的心都揪起來了。”
姜葉楓蹲在地上,把她抱在懷裡,輕拍著後背,哄了好半晌,才把小淚人給哄好。
很久遠的記憶變得有些模糊,許多細節都記不真切。可唯有少年臨走時倔強的背影,讓姜葉清如今還偶爾會夢到。姜葉楓離開京城,是被迫的。他那日在京城閒逛,看到有皇子仗勢欺人,讓身邊的侍衛群毆一個可憐的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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