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怕是巴不得把我們像是過街老鼠般的從府裡趕出去。”姜葉清冷笑,對楚澤藺自私又狹隘的心性算是格外清楚,“恐怕我不提,他也會主動尋個錯處把你給趕出府邸,現在有人幫他解決難題,他又如何會拒絕?”
果然,不出意外,霜衣很快便帶著族譜回來,“主子,侯爺同意了。”
翌日清晨,姜葉清換上朝露的衣衫,戴著帷帽,提前等候在敬平侯府外的巷弄內。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過去足足半個多時辰,楚澤藺才姍姍來遲,他懶洋洋的看著姜葉清,“你倒是準時,走吧。”他掃量著姜葉清的打扮,心下倒也還是有些波瀾。
這幾日,她因奔波而有些憔悴,臉色愈發蒼白柔弱,有種格外惹人憐惜的美。
“我與他說好,只有半柱香的時辰,你若是有話就抓緊時間說。若出現什麼意外,莫要提起我和大人,今日的事情辦妥,你就從蒼暉苑趕緊搬出去。”楚澤藺迫不及待的說著,馬車內,姜葉清與他中間隔著一段距離,默不作聲的垂頭。
楚澤藺看她這副模樣,以為她的心氣兒全部都被磨滅,嘴角噙著笑,“所謂今非昔比,沒想到能瞧見你如此落魄的樣子。你也別怪我心狠,身為男子,誰都想要身邊的女人是柔順乖巧的,你活脫脫像是刺蝟,對我百般挑剔管束,這日子實在過不下去。”
“若有人問你,你我為何和離,想來你也是知道該如何回答,才能夠不叫自己失了顏面。”楚澤藺小肚雞腸的威脅,姜葉清抬眸,泛著瀲灩眸光的眼睛盯著他,認真的似乎要把他給看清楚般,這副眼神讓楚澤藺也有些尷尬的咳嗽,別過頭的看向外面。
怎麼會喜歡他?
姜葉清擰眉,有些記不清。前世,她許是被楚澤藺那副面容給吸引,他總是溫文爾雅,一派斯文的模樣喚著自己“清兒”,他對自己千依百順,每每出去也都會帶著各種糕點瓜果,亦或者是女兒家喜歡的胭脂水粉,親手做的髮簪髮釵回來送與她。
“清兒,你若是嫁給我,我必定不會教你吃苦。”
“我心裡唯有你一個人,此後便是其他女子再好,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塵土一顆,我不會看上半眼。我知道太師與夫人伉儷情深,你我也會像是他們那般……”楚澤藺在出徵前,對姜葉清說的情話怕是有幾輛馬車都拉不完。
年少單純的姜葉清信了他,滿心滿意都是楚澤藺。
所以在楚澤藺出征的那幾年,哪怕是侯府里老夫人對她百般凌辱刁難,她都能夠忍耐下來。因為敬平侯府是楚澤藺的家,他在外,姜葉清想著自己要替他操持好家裡的一切,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彼時的姜葉清滿心想著都是,等楚澤藺凱旋迴來,他們便可以長相守。
蒼暉苑的院子裡,有一棵小樹苗。
那是楚澤藺出征那年,姜葉清親手種下的,她每每思念楚澤藺亦或者是心中委屈的時候,都會跑去澆樹,把它當做楚澤藺來傾訴衷腸。可現在看來,那些不過是楚澤藺哄騙女子慣用的謊話罷了,他在京城裡,與無數的花魁姑娘相熟,也自然是榻上的常客。
與林月初早早便有了楚祁正,回來後又收了好幾個通房丫鬟。
什麼鍾情,什麼唯一,那些不過是姜葉清深愛楚澤藺的時候,被矇蔽的謊話罷了。當那些被一陣風吹散,姜葉清只覺得付出的真心是餵了狗,對楚澤藺也沒有半點的恨意和遺憾。心中唯有想要把敬平侯府弄垮,報前世之仇的念頭。
許是姜葉清的視線過於灼熱,楚澤藺在馬車裡有些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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