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韻道:“若是我是宋明月,倒是有幾分可能。可惜我是宋清韻,是從小被他送到三清山的拖油瓶,不可能的。”
“那……那他就是因為其他原因!”
宋清韻搖搖頭,“不會是他。他跟趙大人很少有交際,不會為了我對趙大人下此毒手的。他不喜歡舞刀弄槍,更不可能花那麼多錢和精力打造一把假劍。”
“不是他,那你說還有誰?”
趙啟銘又急又氣,像個受了委屈的小男孩般蜷在地上。
“慢慢來,不需要那麼著急。”
宋清韻聲音淡淡,眸光落在朱耀文身上,直覺告訴她,朱耀文一定知道,但是他卻選擇了隱瞞。
宋清韻緩步走到朱耀文面前,“聽說趙大人曾經救過朱大人的性命?”
“當年下官不過個落魄的舉子,家徒四壁。因為家在西寧,故而前一年冬天出發進京趕考。路上遭遇山賊搶劫,搶走了所有的盤纏和乾糧,又是寒冬天,下官本以為要凍死在異鄉,沒想到遇到了趙大人。下官對趙大人一直心存感激。”
朱耀文聲音平靜,絲毫聽不出有任何情緒起伏。
宋清韻道:“既然如此,朱大人何必說出實情,或許能救趙大人一命?”
朱耀文:“下官不知縣主在說什麼。下官並不清楚究竟是何人送的。”
宋清韻上上下下打量著衣著簡樸的朱耀文,話裡話外皆是試探,“難不成朱大人隱瞞的原因和趙大人一樣?為了整個趙家?”
“若是趙大人當真不在了,下官定然會盡全力幫助趙家。下官當真不知道,無所謂隱瞞。”
朱耀文臉上掛著禮貌的面具,“清韻縣主若是真想知道,倒不如向別人打聽打聽。”
不管宋清韻怎麼試探,朱耀文說話一直滴水不漏,就是不說那人是誰。
廷尉之上是三公,三公之上是皇帝。
朱耀文一直咬緊牙不說,是不是就證明那人廷尉府得罪不起。
普天之下,廷尉不敢得罪的能有幾個?
難不成……
宋清韻心中“咯噔”一聲,一抹熟悉的身影飛快掠過眼前。
宋清韻死死盯著朱耀文,想從他臉上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其實朱大人不說,我也猜到了。”
朱耀文不說話,等著宋清韻繼續說下去。
宋清韻一步一步逼近,“是因為那人你得罪不起,整個趙家也得罪不起。”
朱耀文眼神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異樣,很快恢復平靜,彷彿從未出現過。
“如今趙大人如此坦蕩,是想犧牲他自己來換整個趙府的安全。”
宋清韻道:“你追隨趙大人多年,定然是猜到這層了,故而才幫著趙大人不說的,是不是?”
朱耀文望著宋清韻,平靜的面具上出現一絲裂縫,片刻後,他莞爾一笑,“清韻縣主真是有顆七竅玲瓏心,下官佩服。”
不過十五六,竟然將人心琢磨得如此透徹。
宋清韻黑葡萄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朱耀文,一字一句道:“因為那人是當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