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很快便過去了。
東勝村裡,陳歌剛給一個胸痛難耐的患者施完針,站起來時,一時有些頭暈目眩,差點摔倒在地。
跟著她計程車卒立刻扶了她一把,待她站穩後,便收回手,微微皺眉低聲道:“夫人,您去休息一下罷,您從吃完晚飯後就一直忙到現在,主公明天進來見到您這模樣,還不知道要怎麼心疼!”
最開始他奉命保護夫人時,那是話都不敢多說一句,這十幾天下來,已是下意識地常常像方才那樣嘮叨她了。
只因這個夫人每每做起事來,都專注投入得彷彿完全忘卻了周圍的人和物,連自己的身子都顧不上。
“沒事,方才只是跽坐久了,一下子站起來,大腦供血……咳,有些不適應。”陳歌輕笑道。
那士卒一臉不贊同,正想再說些什麼,不遠處,一個帶了幾許急切的清朗聲音響起。
“陳大夫,你今日可有見過琳丫兒?”
卻是琳丫兒的表兄昌東陽,他今日穿了一身藍白相間的衣裳,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清俊的臉上帶著掩不住的焦急,快步走到了她面前。
陳歌微微一愣,雖說小丫頭平日裡喜歡纏著她,常常趁她家裡人不注意溜出來找她,但她今日還沒有見過她。
她也認識這昌東陽有一段日子了,因為琳丫兒的緣故,她跟他接觸得還挺多,鮮少見到他這般分寸大失的模樣,心裡頓時瀰漫起一股不安,道:“沒有,琳丫兒……不見了?”
昌東陽輕吸一口氣,臉色緊繃。
“方才吃晚飯時,我們到處都找不到她,她孃親自小教導她太陽下山後便要回家,因此她先前從不會在晚飯時間不見人影!
我們立刻便找遍了兩條村子,都找不著她,這才想,小丫頭會不會在你這裡。”
而顯然,這最後一個希望也沒有了,昌東陽不自覺地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先不要著急,”陳歌皺了皺眉,道:“這兩條村子前後都被封鎖著,琳丫兒不可能跑到外面去,她必定還在這裡,只要再仔細找找,必定能……”
“夫……陳大夫。”
一旁計程車卒突然沉聲道:“今天下午,楊校尉那邊好像有些事,把在東勝村通往後山那處守衛計程車卒調走了,大概調走了有一個時辰。
因為想著如今這兩條村子的百姓情緒都很穩定了,調走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什麼問題,這才……”
陳歌訝異地看向他,臉色也沉了下來,“此事當真?”
“是!”那士卒連忙道,因為事出突然,楊校尉來不及到府衙調人,又不可能把他們這些保護夫人計程車卒調走,只能調在後山那處守衛的人了。
雖然後山可以通往外面,但因為道路崎嶇,本來就鮮少有人走,他們思量過後才做了這個決定。
陳歌立刻看向昌東陽,“昌郎君……”
“我現在立刻派人傳信給外面的程家人,叫他們在外頭搜尋。”昌東陽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便要離開去叫人。
“我也讓村子裡計程車卒到後山幫忙找找。”陳歌也快步跟隨他往外走,道:“琳丫兒是個有福氣的小丫頭,她不會有事的。”
昌東陽微愣,不禁看了一眼跟他並排走在一起的纖細女子。
她眉頭蹙起,嘴角緊抿,顯然也十分擔憂。
饒是如此,她依然不失冷靜,有條不紊地分析情況。
竟頗有幾分大將風度。
想起家裡已是哭得快暈過去的小姨,和六神無主的眾女眷,昌東陽不禁微微挑眉,心頭微動。
這個女子是當真跟旁的女子不一樣,若她能伴他左右,說不定不止能把家裡管理得井井有條,還能在商場上跟他共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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