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三叔突然問起他掙錢的事,李秋生知道,三叔可不像大伯、李春生他們好糊弄。
倒騰鞭炮能掙多少錢,三叔心裡可是有數的。
李秋生便咧嘴一笑,對三叔說道:“天機不可洩露。”
三叔笑罵道:“你小子,我就知道。我跟你說啊,偏門的錢,撈一次也就完了,還是得找個正經的營生。你這年後有啥打算?”
李秋生回道:“我還沒考慮這些呢。三叔你有啥打算?還出去打工嗎?”
三叔今年又出去打工了,入冬才回來的。
而前世的時候,李秋生從裡面出來,三叔已經在老家這裡開起了養殖場。
果不其然,三叔就說道:“我準備去山上包塊地,養點雞鴨豬什麼的。”
大伯詫異道:“你不出去打工了?我這還尋思著,年後春生結了婚,讓你帶著春生一塊出去打工呢。他老在家裡這麼閒著也不是個事。”
大伯現在也開始為李春生的事著急了。
之前還沒這麼著急。
之前都在生產隊裡幹,有啥活幹啥活,年底分點錢糧就完了。
但現在生產隊解散了,村裡這些人,往後就得自己過自己的了。
現在好多年輕人都在盤算著乾點什麼。
尤其是看到連李秋生都掙錢了,李春生這個當大哥的卻還是遊手好閒的,大伯自然著急。
三叔說道:“以前出去打工,那是沒辦法。你說呆在家裡,就掙那點公分,夠幹啥的?但是現在,生產隊解散了,地也要分了,只要有了地,那乾點啥不行啊?”
大伯不太贊成三叔的看法,說道:“在個農村能有啥前途?種地?養豬?那能掙幾個錢?還是得去城裡打工掙錢,我要不是年紀大了,我都想跟你出去打工。”
李書安也說道:“是啊,你說咱們這些老農民,在地裡刨騰了一輩子,別說掙錢了,連口飽飯都吃不上。我前兒個還跟柱子說,等過完年,讓他也跟你出去打工去。你咋又不去了?”
三叔說道:“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要搞這個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了,咱們農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大伯撇撇嘴:“幾千年了,皇帝輪流坐,也沒見咱老農民有好日子過。什麼聯產不聯產的,到頭來還不是都一樣?咋的,分了地,你這地裡就能長出金子來啊?”
三叔笑了笑,說道:“你還別說,人家南邊那裡已經有不少種大棚的了,冬天地裡都能長出新鮮蔬菜來,前日大集我還見集上有賣的呢,一斤黃瓜都五六毛錢,你算算,一畝地能結多少黃瓜,賣多少錢?”
李書安一驚:“是嗎?”
那邊柱子他們幾個也圍過來了,七嘴八舌的說道:
“黃瓜都賣五六毛錢?一畝地能結個幾百斤黃瓜吧?豈不是能掙好幾百塊錢?”
“我也聽說了,你說咱們也建幾個大棚怎麼樣?一畝地掙幾百塊錢,十畝地就掙幾千塊錢啊,咱們豈不是人人都成萬元戶了?”
大伯說道:“想啥呢?你道那大棚是說建就建的啊?昨兒個秋生還說這事呢,建個大棚,可不便宜,少說也得千把塊錢呢。”
“這麼貴啊?”
一句話,就把柱子他們的希望給澆滅了。
李秋生就說道:“有一說一啊,建大棚成本是高了點,但這確實是條發財的路子。”
三叔也說道:“秋生說得對,這叫投資,想掙大錢,就得投資。”
柱子說了句:“那萬一要是賠了呢?”
三叔說道:“投資當然是有風險的了,想掙大錢,那就得冒點風險。這就跟做生意似的,你得先拿出本錢來。運氣好,掙了,運氣不好,賠了,這都是常有的事。怕賠錢,那就老老實實的種地好了。”
柱子就在那兒抓耳撓頭了。
既想掙大錢,又怕賠錢。
這是很多人都有的心理。
李秋生笑了笑,說道:“行了,先不說這些了,那邊飯估計也好了,咱們過去吃飯吧。掙錢的事,等找個時間,咱們再好好嘮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