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就沒喊我……我不過是回應慢了半拍,你就撅蹄子不幹了,這還不算通知?”
趙宏兵又是“嘖”的一聲,倒吸一口冷氣。
想想好像是那麼回事兒,可他這不也是臨時才跟司知青商量的嗎?
他一早也沒回想到這回事兒上面去啊!
趙宏兵抓抓後腦勺,訥訥乾笑道:
“那你這個可不能怪我,主意是司知青出的,怪就怪你把司知青分我們隊上了,你當初要是直接把人留在你們隊上,現在等通知的就是我了。”
眼瞅著趙宏兵又嘚瑟起來,羅大慶搖搖頭,簡直不想跟他說話。
趙宏兵見他又不說話,直接又彈了起來,“扯半天皮,你倒是說,行不行呀!我這家裡、隊裡一堆事兒呢,還等著我回去幹活兒呢!”
羅大慶無語地看了趙宏兵一眼,起身一口氣把搪瓷缸子裡的水都喝光了。
“行,怎麼不行?不過你也別急著回去,現在跟我分成兩路,去把一隊、二隊、四隊那幾個老傢伙找來,今天下午開會!”
大隊所在的生產隊就是二隊,因而找二隊長也好找,羅大慶和趙宏兵就分頭去了一隊和四隊,一點多頂著大太陽出發,差不多到三點的時候,幾個老不老、少不少的黑皮中年漢子才在羅大慶家堂屋聚集起來。
一個個的,就都開始問:
“大隊長,啥事兒呀?這個點把我們都召集過來?”
羅大慶也是個人精,他也不著急,面對一系列的詢問,選擇了拋磚引玉,先反問眾人:
“是好事兒,你們呀,不用著急。我就問你們,你們願不願意搞好副業,想不想搞好副業?”
四隊胡隊長道:“想啊!怎麼不想?我們生產隊一年四季都在地裡忙活,不是說牢騷話,可是確實是,每年上交完公糧,隊裡自己留下的都不夠分,你說咱這一年到頭那麼忙。那麼累,圖啥呀?不就是想著能把日子越過越好?”
一隊餘隊長接著道:“是呀!我們生產隊去年秋冬出生了兩個崽兒,都沒養住……這樣下去,再過幾年掃盲班的名額也不用掙了,根本沒有娃子,還上什麼學?”
二隊周隊長和羅大慶在一個隊上,相當於一個村的,周隊長看了一圈眾人,繼而看向羅大慶補充道:
“大隊長,你要是有辦法能快速改變這個現狀,你就快說吧!咱們都是自己人,到時候社員、父老鄉親日子過好了,咱自己看著也舒心不是?”
幾位隊長七嘴八舌地說著,吐出來的資訊,讓人聽後不禁陷入沉默。
羅大慶不動聲色掃了趙宏兵一眼,趙宏兵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可是這樣的局面又不是他造成的,看他幹嘛呀?
趙宏兵看看羅大慶,又轉頭看看其他幾位臉蛋黝黑,眼睛晶亮的生產隊長:
“大隊長,你有話就說話吧,我可什麼都不知道,我也等著你的訊息呢!”
羅大慶:得,果然指望不上。
瞧這甩鍋的速度。
趙宏兵啊趙宏兵,狗還是你狗!
“行了,都坐下吧,坐下說!”
幾位隊長紛紛拉開長凳坐下,羅大慶面朝門口坐在主座上,趙宏兵則跟小媳婦一樣,貼他邊上坐著。
羅大慶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進入正題道:
“說正事之前呢,我先給大家說下另一樁事,那就是三隊啊,馬上要辦兔子養殖場了,這個事兒大家先知道一下就行了,細節方面一會兒再說。”
餘隊長和周隊長點點頭“哦”了好幾聲,只有四對的胡隊長,他詫異地看了趙宏兵一眼,驚詫出聲道:
“什麼?又要開始養兔子了?那原來的蘑菇呢?蘑菇不種了?”
趙宏兵連忙擺手,“種,怎麼不種?種蘑菇和養兔子這事兒也不衝突啊!”
胡隊長像是明白了什麼,深深看了趙宏兵一眼,意有所指道:
“趙隊長運氣真好,真羨慕趙隊長手底下那麼多能人,又是種蘑菇又是養兔子的,什麼法子都能想到。”
這陰陽怪氣的一通話,這快溢位來的酸味,趙宏兵聽在耳裡,心裡登時就不得勁了。
趙宏兵呵呵笑了兩聲,皮笑肉不笑的不嫌事大回道:
“是啊胡隊長,這事兒還得謝謝大隊長,他慧眼識珠,這批分去我們隊上的知青,可都是好孩子。你也別怪這事兒沒輪到你,你才剛上任做生產隊長多久?且熬著吧,等熬出點資歷,下一個走運的就是你了。”
四隊隊長原本是劉姓,因為去年掃盲班的事情沒辦好,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瑣碎事,就給撤職了,後來才重新選舉的眼前這個胡隊長。
說起來,這胡隊長上任也才大半年。
羅大慶掃了一眼對著打衝鋒槍的兩人,手指點點桌子冷著臉嘲諷道:
“你兩可真是好大的小孩,要不要把你們兩個牽出去打一架?”
趙宏兵白了胡隊長一眼,對著羅大慶道:
“大隊長明見,我們隊上每次要幹什麼,我說出來是拉著大家一起幹,可不是為了炫耀來的。”
羅大慶點點頭,周隊長和餘隊長則都是不贊同地看了眼胡隊長,不滿低聲呵斥道:
“老胡,你這是幹嘛呢?大事上面拗什麼脾氣?肚子還要不要吃飽了?生產生育提不上去,以後隊裡誰給你幹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