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魂丹,不是你煉不出,是別人根本配不出。”
“你現在要慫,我們也只能跟著陪你吃粥。”
“但你要是上了臺,站穩了這爐子。”
“我們清魂堂,就不是工具堂。”
“是宗門裡的正經丹脈。”
“你現在就是火種。”
“但只要你燒起來,我們都給你加柴。”
方闖聽完,沒接話,轉身走進了丹室。
爐蓋抬開,熟練地塞進去幾樣料,點火不多不少,三分真火,一成引靈,火溫得像老祖宗閉關前那口灶。
整個清魂堂,瞬間安靜。
一爐無聲燃著,沒人說話。
所有人都知道,他這是在試手。
試給自己看,也試給宗門看。
外面,合歡宗大典組委會忙得一團亂。
總檯負責安排的師兄一邊擦汗一邊分配任務:
“清魂堂演出時間放在第二天午時前段,爐臺已經準備好。”
“方闖那邊要求只擺一張桌、一口爐,不要加花,不要投影,不要解說。”
“他一句話都不打算講,就想靠那一爐出不出丹定勝負。”
後勤那邊忍不住問:“那要是……真沒出呢?”
總檯師兄笑了笑:“你放心。”
“他要真炸了,宗主都能上去幫他鼓掌。”
“全宗門都盯著他看,不是看他會不會成功,是看他這次敢不敢站出來。”
“你記住,方闖那人啊——”
“煉丹講緣分,但上臺從來不帶虛的。”
……
而此時此刻,後山。
藍姬坐在亭子裡,正在拆一隻靈酒罈。
陶清柔小心翼翼站在她邊上:“藍師姐,你真打算演出那天坐爐邊?”
“嗯。”
“你不怕別人說你搶風頭?”
“我不坐那,誰能幫他頂場?”
“你知道那天要來多少人?”
“外宗的、隔派的、觀禮的長老、閒得發瘋的元嬰老怪都來。”
“誰要在臺下亂問一句,他分心了——你就等著清魂丹炸得天女散花吧。”
陶清柔咬了咬唇:“你是不是……也怕他炸?”
藍姬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我怕他炸。”
“但我更怕他不敢燒。”
“他要是真的當著全宗的面說‘我不煉了’,那他這輩子在修真界都抬不起頭。”
“所以他不能退。”
“我們誰都不能讓他退。”
“我坐那,不是給他壯膽。”
“是告訴所有人——清魂堂的這個爐,不是誰都能碰。”
“哪怕炸了,也得炸出他的味兒。”
……
夜裡。
方闖一個人在爐室,最後一次試煉。
爐火低沉,靈氣圍著他一圈圈打轉。
他靜靜看著爐口,一直到爐身一抖,三顆通體泛光的清魂丹緩緩浮出。
沒有爆炸,沒有跑火。
一爐三丹。
穩得離譜。
他伸手一接,收回爐蓋,站起身。
“行。”
“七百年大典。”
“我不跳、不唱、不演。”
“我就當著全宗的面——煉這麼一爐。”
“炸了也行,穩了也行。”
“這一次,是我清魂堂自己燒給你們看的。”
“清魂不爆。”
“就該我燒。”
七百年大典當天,天沒亮,合歡宗內外已經人滿為患。
丹道廣場上搭起了十八座主臺,其中就屬正中的那一座最簡單:一張桌,一口爐,一塊靈石寫著“清魂堂”三字,旁邊空空蕩蕩,連個背景布都沒掛。
負責布場的弟子站在一旁,低聲問:“這真是方闖的臺?”
值事師兄翻著玉冊點頭:“對。”
“他特意說了——不準加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