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爐,頂多是回魂湯。”
“你還想掛石碑?”
“你這鍋藥能掛住你粥房牆頭就不錯了。”
石碑最後留下四名。
三人丹真成,封實紋穩。
一人是頂著炸爐卷氣灌魂的瘋子,火釘一敲,丹直接爆了半邊,血崩出三尺,還吼了句“我不改,這就是我命”。
方闖沒說他瘋。
只說了一句:
“你能燒命,就有資格來下一段。”
“你現在是清魂堂的人。”
“不是工具。”
“不是藥匠。”
“是頂得住火的命修。”
“你們上了這碑,從今天起——別再叫我師父。”
“我不是你們的老師。”
“我是你們爐後面那口命。”
“你哪天火壓不住了,你得敢喊一聲‘我自己接’。”
“你不敢喊——你就把名字從這碑上刮下來。”
“清魂堂,沒人掛空名。”
石碑刻完那天,方闖回房,剛坐下,鍾芷就拎著賬本衝了進來,噼裡啪啦一通摔到桌上。
“你說掛了名字不算什麼,那這堆人煉丹炸了爐的賠償怎麼算?”
“靈材全虧了,堂賬赤字三百五十七靈玉!”
“還有那瘋子,他傷了丹田,還不讓我們報藥賬,說什麼‘命賬自己擔’——你真打算讓這幫人這麼玩兒?”
方闖沒急著說話,慢悠悠掀開賬本翻了翻:“炸爐不是問題,關鍵是他炸完還站著。”
“只要人不趴下,藥賠了都好說。”
“賬我補。”
鍾芷瞪他:“你拿啥補?你那一爐清魂粥才賣幾個錢?”
“你要真當我們這是善堂,那你早說,我把這牌坊改叫救命觀音廟。”
方闖合上賬本,站起身拍拍她肩:“你別急,這批人就是清魂堂的爐心。”
“早晚都得燙一回,看誰是熬得住的。”
“你要是真想幫,給我做個表,誰哪天炸的,怎麼炸的,哪天敢自補一爐的,把名往右挪一格。”
“炸不起的,三月清一次,沒上爐就下碑。”
“我們清魂堂,不養牌位。”
鍾芷咬牙點頭:“行,那我就給你記清楚了——要是你哪天真虧得褲衩都沒了,我也好在後山掛塊布說你煉化成功。”
方闖笑:“那你記得掛紅布,別弄得跟招喪似的。”
第二天。
丹堂又來了人,是煉器院的老掌事帶的幾個弟子,說是想借爐練火。
方闖挑了挑眉:“咱這是煉丹堂,你們那邊火不夠旺?”
老掌事抖了抖袖子:“不是火不旺,是心不穩。”
“他們幾個,練火練了三年,連顆定紋珠都沒成。”
“我看你這邊火氣沖天,正好借個地兒嚇嚇他們。”
“要是再嚇不住,我就勸他們回家養豬去。”
方闖沒拒絕。
“可以,不過規矩得說清楚。”
“你要進我這爐房,先得挨三口清魂粥。”
“撐不住的,直接滾。”
“撐住了,再給你個火釘,釘下去的那一刻——你不瘋,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人。”
老掌事嘴一咧:“行,那咱今天就比比,看誰家瘋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