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炸人,是往爐裡扔命!”
方闖頭也不抬:“他們不就想看我們收不收?”
“那我就讓他們看清楚——清魂,不是他們能潑汙水的地方。”
“他們來一個,我爆一個。”
“爆完還成丹,那就留賬。”
“爆不出,就寫火碑上。”
“告訴他們,咱這灶——不是他們家後廚。”
“誰敢拿命當試紙,那我就讓他看——火怎麼把命寫實了。”
陶清柔低聲道:“那我去調副灶。”
“先開三口外灶,命牆另立,火紋另外記。”
“要讓清魂賬牆不染,也要讓清魂不怕髒。”
鍾芷跟著起身:“我去挑火草。”
“這一批來者不善,火料得夠狠。”
“爆不死人,清不乾淨。”
方闖起身,長袖一掃,把那張信紙貼到後灶門上,聲音冷冷傳出一句:
“你不是問——我們收不收外宗命?”
“你來試。”
“我們收。”
“但收的是你命真不真,不是你敢不敢送。”
“送得起的,留下名。”
“送不起的,命就別拿來抖。”
當夜,清魂後灶,爐煙沖天。
南荒第二封信,在夜裡悄悄飛進了宗主內堂。
這次沒有字,只有一個烙鐵印的火紋圖章。
標記清晰:火牙外使,願祭魂煉火一場,見賬而談。
宗主看完,長嘆一聲,轉向殿後:“去告訴七長老——”
“清魂這爐,是徹底燒活了。”
第三日午時,清魂後灶主火未滅,副灶三口齊燃,爐聲比往常更悶,像是在憋一鍋舊賬。
粥房那邊送水的小弟子回來說灶裡氣味不對,像是混了屍骨灰和獸魂脂,鍾芷聽完讓他閉嘴,只留了一句:“這是外灶的規矩。”
陶清柔坐在灶後寫賬,副頁已經換成黑邊賬冊,火紋貼封獨立記錄,不進本賬牆。
方闖看著爐縫裡翻滾的黑火,低聲問:“魂牌準備好了沒?”
陶清柔點頭:“三十六塊,火牙只來一個,也給他立全套。”
“他要真敢點命,這魂牌明日就掛牆。”
“清魂給他立名,也給他立碑。”
鍾芷推門進來,手裡提著一塊獸骨灶磚:“來了。”
“人已經進山門了,宗主那邊沒攔,直接放進灶區。”
“說是‘合契外客,不屬宗規’。”
方闖笑了:“合歡宗這算盤打得清楚,真要爆出火牙的人命,也不是他們動的手。”
“咱這灶,現在是明牌的替命廠了。”
灶門一開,火牙外使走進來,披著半身獸皮斗篷,腳踏的是掏髓踏骨靴,一步三響,像是踩著命賬來的。
他身後沒帶人,只拖著一口灰鐵爐,看著舊得發鏽,爐口上用南荒死咒封著三圈。
陶清柔挑眉:“這是你帶的爐?”
火牙外使嗓音粗啞:“這是我們火牙最早一代魂灶。”
“沒進過丹,只煉過命。”
“今天我拿它來,就是看看你們清魂——到底有沒有命扛。”
方闖點點頭,轉身:“副灶二號,給他開。”
“別加輔料,別添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