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雞不能放,一放就得餿,從白露送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大半天了,不吃就得壞了。
夏季炎熱,如若沒有冰箱的話,食物置於常溫處是很容易變質的,更別說這燒雞大半天都捂在包裡了,姜知渺開啟油紙聞了聞,然後撕了一小塊嚐了嚐,沒嚐出什麼異味,那就還能吃。
兩隻燒雞四個人吃綽綽有餘,見姜知渺吃的嘴裡流油的,徐有容本還想提醒,惡疾剛好,切勿吃的如此油膩,但是轉念一想,如今食物緊缺的很,肚裡沒油一日幾十裡的路程實在是走不下去,她嘆了一口氣,最終選擇了妥協。
流放第一天,大部分的親友都來送了行,銀票、吃食,應有盡有,比燒雞精緻的吃食不是沒有,看著烤的冒油的燒雞,他們流下了羨慕的口水。
流放隊伍龐大,衙役眾多,對於這種開小灶的行為他們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只要不在作怪,他們基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即使這些人都是喪家之犬,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可看著呢,那包袱那麼大,想必銀票也不會少,他們可就指望著撈些油水。
倒是有人按捺不住想搶,不過被衙役眼神警告後,也不敢作怪了。
姜家本家的人們對於姜知渺幾人手裡的燒雞是完全嗤之以鼻,他們手裡的東西可比燒雞好多了,也沒必要去眼饞一個妾室的燒雞。
各房主母的孃家可都不是吃素的,即使家中女兒因為政治原因被流放,自己不能送行,但是不代表不能讓別人送。
因此,姜家本家的人確實可以稱得上富得流油,他們手裡的那些錢,就算是尋常人家吃一輩子也吃不完,更別說幾人吃了。
燒雞吃了一半就聽到一陣嘈雜聲,姜知渺依言抬頭,見衙役喊著去領吃食,連忙放下手裡的燒雞,循聲而去。
衙役們此時正站在院子裡臨時搬來的桌子前,吆喝著排好隊,將做好的吃食分發給眾人。
他們雖然有車馬可以攜帶吃食,但天氣炎熱,帶著新鮮吃食難免不方便,因此只能帶些易於製作,不易受腐受潮的吃食。
犯人們吃的是一種叫硬餅子的吃食,沒有什麼花樣,就是將一些雜糧糙米和黑麵混在一起,攤熟了就可以吃了,而且還不易受潮,邦邦硬,保質期也久。
製作好的硬餅子在三五日內仍可食用,因此他們往往都是事先做好三五日的口糧,等吃完了再做,這樣也能省不少事。
姜知渺聽見衙役的吆喝聲後,讓徐有容看著些明珠明淮,就去排隊領吃食了。
畢竟,蒼蠅再小也是肉,再難吃也不會比大牢裡的難吃吧。
隊伍不長,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排到了姜知渺,硬餅子的發放標準是:成年男人三個,半大孩童和女人兩個,孩童則是一個。
雖說數量還行,但是餅子不大,發下來的份額也就將將夠吃個七八分飽罷了。
這個七八分飽還是由於餅子太硬的緣故,質地太硬,所以吃的時候必須細嚼慢嚥,吃的過程慢,人就會分泌更多的口水咀嚼,最終才營造了一種腹飽的假象。
每日幾十里路的消耗量,遠遠不是幾個半大的餅子就能補的過來的,不過有的吃總比沒的吃好,就是吃不飽他們也沒資格嫌棄了。
事情發生的雖然太過突然,但是有一件事他們清楚,那就是在官差面前,囚犯,是沒有資格提要求的。
分發口糧的衙役王武目不斜視的從簍子裡拿出姜知渺的份例,直接放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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