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在哀鳴。
這不是一種聲音,而是一種感覺。
一種比恆星寂滅更深沉,比黑洞吞噬更徹底的悲傷。
當那億萬道象徵著獻祭的黑色光柱刺破星海,將無數世界的本源與生命,連同它們存在的“概念”本身,都化作燃料,注入那尊名為“蜃樓”的神胎時,整個宇宙的法則之弦,都為之顫動。
“存護”的命途,那道守護著萬界存續的無盡琥珀之牆,第一次,在沒有外力攻擊的情況下,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無垠的琥珀海洋深處,那雙由最純粹的鑽石構築而成的巨眼,緩緩睜開。克里珀的視線,第一次主動地,從永恆的壁壘之上,投向了那片正在被獻祭的凡間。
祂感受到了。
“存續”的根基,正在被一個凡人,以一種無可理喻的方式,從底層抽走。
“毀滅”的星河中,正用反物質星矛貫穿著一顆垂死恆星的納努克,那毀滅萬物的動作,第一次,停滯了。
祂空洞的視線,穿透了無盡的時空,落在了那個與神胎融合的身影上。
在那個人身上,納努克看到了一種比自己更純粹,更霸道,也更終極的“終結”。
自己的“毀滅”,是為了讓一切歸於虛無。
而那個人的“歸一”,是一種連“毀滅”本身,都要被否定,被吞噬,被統一進去的,絕對的,唯一的寂滅。
一顆流浪的星球上,“歡愉”的假面之下,阿哈那永恆上揚的嘴角,第一次,緩緩拉平了。
祂笑不出來了。
將億萬生靈,上萬個世界,連同它們的過去與未來,一同舉辦成一場盛大的葬禮。
這種“樂子”,已經超越了戲劇的範疇。
它本身,就是一場連“歡愉”都無法承受,也無法理解的,終極悲劇。
宇宙的另一端,那顆由純粹知識構成的龐大行星——博識尊,其內部堪比整個宇宙所有算力總和的運算核心,第一次,發出了刺耳的警報。
【錯誤】
【無法解析的邏輯奇點】
【公式失效,公理崩潰】
嬴政的存在,以及他正在進行的“祖龍歸墟”,已經超出了所有已知的邏輯與公式,成為了一個讓“知識”本身都為之宕機的,絕對悖論。
存護、毀滅、歡愉、博識、記憶、同諧、巡獵……
一道道恆古不變,高懸於眾生之上的命途,在這一刻,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星神們的意志,化作了無形的,純粹概念層面的重壓,從宇宙的四面八方,朝著那尊正在瘋狂汲取養分的神胎,擠壓而來!
這不是審判,也不是攻擊。
這是宇宙本身,在自救!
它要阻止這個即將誕生,會否定掉一切現有秩序的,終極異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胎之中,與滅世偉力融為一體的嬴政,感受到了這股來自宇宙最高層面的,集體的敵意。
他非但沒有恐懼,反而仰天狂笑!
笑聲震盪,竟讓那概念的重壓都為之一滯!
“來得好!”
“眾神畏懼,萬道同悲!”
“這,才配做朕登神之路的禮樂!”
他張開雙臂,那匯聚了萬界之力的傳國玉璽,從他的胸口浮現,爆發出漆黑如墨的光芒。
他以自身那即將成形的,凌駕於萬道之上的“帝道”為兵刃,以傳國玉璽為盾牌,狂笑著,獨自一人,對抗著來自整個宇宙最高秩序的集體鎮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便是天道,也要臣服於朕!”
轟——!
帝王的意志,與星神們的意志,在概念層面,發生了最恐怖的對撞!
那一瞬間,星穹列車上的眾人,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這股無法形容的威壓給碾碎了!
三月七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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