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恆死死咬著牙,嘴角滲出鮮血,龍尊之力在這股壓力面前,渺小得如同塵埃。
姬子癱倒在艦長席上,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瓦爾特·楊的身體,更是因為失去了“理”之核心的保護,在這股概念重壓下寸寸開裂,意識瀕臨消散。
絕望。
一種比面對“祖龍歸墟”時,更深沉,更徹底的絕望。
如果說,嬴政的升格,是凡人無法對抗的天災。
那麼現在,這來自眾神的集體凝視,就是連天災本身都要被抹去的,宇宙級的天譴!
他們,只不過是被夾在中間,即將被一同碾死的,螻蟻。
然而。
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連光線都彷彿被凝固的絕望之中。
唯有一處,依舊在閃亮。
開拓者。
他跪倒在地上,身體同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他胸口那屬於“開拓”的金色光輝,卻沒有絲毫黯淡。
“開拓”,其本質,就是於無路處,開闢新路。
“開拓”,其存在,就是為了打破舊有的,一成不變的秩序。
所以,當所有“維護舊秩序”的星神意志降臨時,這道渺小卻又頑固的光,這道象徵著“變數”與“可能”的光,反而成為了風暴中唯一不滅的燭火!
它像一盞燈塔。
一盞在眾神黃昏的末日景象中,為迷航者指引方向的,最後的燈塔!
“……原來……是這樣……”
意識即將潰散的瓦爾特·楊,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那道唯一的光,渾濁的眼眸中,驟然爆發出駭人的精光。
他瞬間明白了!
他明白了唯一的,那幾乎不存在的,翻盤的可能!
“我們……贏不了他……”
瓦爾特的聲音,虛弱卻又無比清晰地,在每個人的心底響起。
“但,宇宙可以!”
姬子艱難地側過頭,看向瓦爾特,眼神中充滿了不解。
宇宙?
宇宙不正是在幫助嬴政,獻祭一切嗎?
“不!”瓦爾特用盡最後的力氣,嘶吼道,“你們感受到的壓力!是星神們的意志!是宇宙的秩序,在反抗他!在阻止他!”
“他太強了!他正在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宇宙的秩序!”
“而我們……”
瓦爾特的視線,死死地鎖定在開拓者的身上,那眼神,熾熱得像是在燃燒自己的靈魂。
“我們,就要成為那個讓宇宙秩序,可以反擊的武器!”
“嬴政要歸一,要吞噬一切,成為唯一!”
“而開拓,是唯一的變數!是唯一不被他那套天下邏輯所相容的存在!”
“我們要把所有命途的意志,所有星神的反抗……都彙集到開拓這唯一的變數之上!”
賭上一切。
將所有希望,都壓在這個剛剛才覺醒了自身意志的,孩子身上。
這已經不是戰鬥了。
這是在竊取“神”的權柄,以凡人之軀,行“神罰”之事!
“我們要做的……”
瓦爾特·楊看著舷窗外,那個正在與宇宙意志抗衡,狂笑不止的帝王,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那個足以讓所有星神都為之震動的,終極計劃。
“……是成為,眾神意志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