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邦康的道路,像一條被撕開的陳舊傷疤,蜿蜒盤踞在墨綠色的山林之間。
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車在泥濘的土路上顛簸,車輪碾過積水,濺起渾濁的浪花。
車內,氣氛壓抑得彷彿凝固。
“火子哥……這……這不是去送死嗎?明擺著是陷阱啊!”
秦壽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他雙手抓住座椅,手心全是冷汗。
這幾天他惡補了不少緬北軍閥的資料,
這才驚覺他們對手的可怕。
鮑友詳,這個名字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
李火旺神通加身死不了,他們可都是肉體凡胎。
“道長自有安排。”
杜宏濤坐在副駕駛,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窗外飛速後退的叢林,聲音沉穩,朝手下綠皮兵吩咐。
“保持警惕,注意觀察周圍環境,檢查武器。”
他的手,始終沒有離開腰間槍套。
後座的李火旺,一言不發。
只是靜靜地靠著車窗,眼神空洞地望著外面,彷彿那些掠過的風景在他眼中是另一番景象。
……
越野車駛入邦康地界,在一座戒備森嚴的莊園前緩緩停下。
莊園外牆高聳,牆頭拉著電網,角落裡隱蔽的槍眼閃爍著幽冷的金屬光澤。
與其說是莊園,不如說更像是一座軍事堡壘。
車剛停穩,
兩個身影便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他們身後站著一隊綠皮兵。
為首的是個瘦高個的老者,臉上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
他身旁,站著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軍官,軍服肩章上的將星在陰沉的天色下依舊刺眼。
“杜區長,久仰大名!歡迎歡迎!”
老者笑得格外熱情,彷彿多年的老友重逢。他側過身,介紹道:“這位是我麾下戰功赫赫的萊西將軍。”
“你是鮑總司令?”
杜宏濤面無表情地下車,目光在兩人臉上一掃而過,疑惑道。
“怎麼?不像嗎?”
鮑友詳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上前一步,張開雙臂似乎想給杜宏濤一個擁抱。
“鮑總司令,今天我們不談公事,只為和平!裡面請!”
宴會廳內,奢華的水晶吊燈投下璀璨的光,將整個大廳照得亮如白晝。
長長的餐桌上鋪著潔白的桌布,擺滿了精緻的菜餚和昂貴的酒水,空氣中瀰漫著食物的香氣和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膩的異香。
李火旺徑直走到主位旁坐下,拿起筷子,無視了昆昂和何春兲那熱切得有些過分的眼神,夾起一塊烤肉就往嘴裡送。
杜宏濤和秦壽坐在他身側,神色各異。
“真吃啊?”
秦壽壓低聲音,湊到杜宏濤耳邊,聲音都變了調,低喃道:“不怕有毒嗎?”
杜宏濤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他同樣聞到了那股不對勁的香氣,但他只是低聲回道:“道長……”
“你們出去等我。”
杜宏濤和秦壽巴不得趕緊出去呢!
鮑友詳和萊西對視一眼,沒有阻止,反正他們的目標是紅袍道人。
“玄陽道長,快,嚐嚐這個,本地特產的野菌,大補之物!”
萊西親自端起一盤菜,熱情地勸道。
酒過三巡。
李火旺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他猛地捂住腹部,發出一聲壓抑的咳嗽。
“咳……咳咳……”
一縷暗紅色的血絲,順著他的嘴角緩緩流下。
他身體晃了晃,最終“砰”的一聲,整個人無力地趴倒在餐桌上,一動不動。
“哈哈哈哈!”
鮑友詳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猛地一拍桌子,放聲大笑。
“什麼狗屁玄陽道長!刀槍不入?神通廣大?還不是一杯毒酒就倒了!”
“他不會突然醒過來吧?”
萊西覺得一切有點太過順利,心中不安。
“怎麼可能?這毒,是上面花大價錢從金新月那邊弄來的‘神仙倒’,無色無味,就算是神仙,喝了也得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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