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血髓晶便要八十靈石,一劑龍虎鍛骨湯更需百枚之數。這般耗資,莫說凡人,便是如師兄這般有靈根的弟子,也要掂量三分!
師妹既已決定要走鍛體的路子,便該知曉,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阮子琴臉色變了又變,終究一嘆,拱手道,“我聽師兄吩咐便是。”
趙誠聞言,這才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師妹明智,等事成之後,定少不了師妹好處。”
初四這日,江幼菱剛領了月俸,卻被告知,符院制墨坊缺人手,命她即刻移司墨坊,專司符墨調製。
心中不安的預感被印證,江幼菱終於確定,自己是被人針對了。
她私下裡打聽過,其他新入符院的弟子,根本不需要製作符紙,只需要上交青榆樹皮十張即可,而且完不成也沒聽說會有什麼懲罰。
可她卻被要求,上交十張炮製好的符紙,完不成就要受罰。
這還不算,她順利完成任務後,暗中針對她之人居然還下發調令,指名要將她調去制墨坊。
江幼菱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找到阮子琴。
“阮師姐,這調令恐怕不合規矩吧?我才剛來符院一月,對諸多事物都不熟悉,貿然被調去制墨坊,只怕完不成宗門下發的任務。”
阮子琴心中暗歎,默默對江幼菱說了一句抱歉。
江師妹啊,不是師姐想針對你,是趙師兄他不肯放過你啊。
師姐還要在趙師兄手底下辦事,得罪了趙師兄,日後可沒好果子吃,所以師姐也只能對不住你了!
阮子琴收斂心神,對江幼菱正色道。
“江師妹天資聰穎,一月便能製作出凡階符紙,這般悟性放在制墨一道也定能大放異彩。
符墨研製雖繁,但以師妹之能,不出半月必能掌握精髓。屆時墨成符就,反倒比尋常符師多了一樣本事。”
聽了阮子琴的話,江幼菱算是明白,這調令不管自己接不接受,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她垂眸靜立良久,指尖輕輕摩挲著袖中那捲翻舊的《清靜經》。
曾幾何時,她以為“澄心遣欲”四字便是仙門真諦,如今看來,這滿山雲霞深處藏的,竟比凡塵市井還要濁上三分。
“弟子領命。”
不知站立了多久,她終是躬身一禮,領了調令前往制墨坊。
到了制墨坊,只見坊內煙氣繚繞,十餘名弟子各自忙碌,竟無一人抬頭看她。
江幼菱在門邊站了足有半刻,才攔住一個匆匆走過的灰衣弟子。
“這位師兄,請問……”
“新來的?”
那弟子不耐煩地打斷,隨手往牆角一指,“每月需上交三十錢赤砂墨,新人的話十錢,配方在那邊牆上貼著。別擋路,沒看大家都忙著嗎?”
說罷便甩袖而去。
江幼菱望向一旁的牆壁,上面果然貼著研製赤砂墨的配方。
“取赤沙石若干,以無根水研磨之,得暗紅色粗砂若干,即可開始制墨……”
看到這裡,江幼菱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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