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街口最愛罵人的那個瘸腿老李頭都開始說話帶“請”了。
沒別的,就一句話:
“火圖戰營太硬了。”
但就在第四天下午,圖律堂門口突然來了三個人,一隊老馬拖著破破爛爛的牛皮旗,一個揹著骨箱的老頭站在最前面,身邊還有兩個說不上年紀的男的,戴著破帽子,看起來像逃荒的。
“什麼人?”門口守衛皺眉。
那老頭拄著木杖,上前一步,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我們是北蠻來降的。”
守衛一下就炸了:“啥玩意?”
“降。”老頭抬起手,手裡那根骨杖啪地一下敲在地上,聲音直竄天靈蓋,“我們首領說了,這仗不打了,長陽太硬,他不想再搭兵了。”
“所以讓我們帶降書來,願賠牛羊、供糧道、還俘虜,求個緩戰。”
守衛愣了半天,反應過來:“你們不是耍詐吧?你們不是最喜歡詐降的麼?”
老頭嘆了口氣:“以前是,現在不敢了。”
“你們圖主一夜能砸掉兩百人,我家寨子還剩一百多口人,都是帶著娃的老頭子,真沒法打了。”
訊息傳進堂裡時,正好陳漸在後廳看囡囡練字。
囡囡寫了個“火”字寫歪了,嘴一撇:“哥,這個不好寫。”
“慢慢寫,寫直了給你糖。”
“那你得說話算話。”
“圖主從不食言。”
李桃一腳踹門而入,打斷了這段兄妹對話:“北蠻派人來求和了。”
陳漸停了停:“誰來?”
“一個老蠻,說是他們部落首領認輸了,打不動了,讓我們接降書。”
“那人靠不靠譜?”
“腿都在抖,靠譜不靠譜不知道,反正是怕是真的。”
“讓他進來。”
老頭被帶進正案堂的時候,腿都快邁不動了。
他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下,骨杖一抖都沒扶住,整個人臉貼著地,磕得咚咚響。
“圖主在上,我是北蠻青角部的老奴,名喚赤塔!”
“我們青角部,願降,願賠,願給你們打邊哨護城牆!”
“只求你別再打過來了,我們真打不起了!”
“我家老首領哭了一夜,說這仗打了十年沒見過這麼殺伐乾脆的仇家,怕了!”
李桃靠在一邊,冷冷看著:“你們殺我們邊民的時候也挺利索啊,現在知道怕了?”
“我們不是人,我們是畜生!”赤塔跪在那磕頭,“您要殺,殺我,殺我一個頂五十個!”
“圖主!”他爬了兩步,手指顫著把降書遞上來,“這是降書,真章真印,青角部還有三十戶,現在都在西邊草原上跪著呢,說圖主只要發話,他們直接把刀埋了。”
陳漸拿過降書,沒看,先問了一句:“你們上個月從黑水村擄走的人呢?”
“送回來了。”赤塔搶答,“昨晚就帶著人放在山口,連夜退兵,現在就在你們城外三十里,您要是讓人去找,就能接回!”
“那你們幹嘛來?”
“我們……我們覺得,這回真踢到鐵板了。”
“我們青角部十年來搶了不知多少村,誰追我們?誰敢帶兵進草林?只有你們圖主,打得我們吐血,我們知道再打就全滅了。”
“我們是真的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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