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你們監署的線人,昨晚想翻過邊寨牆,被抓個正著。”
“嘴裡唸的,就是你的名字。”
馮思遠臉都白了:“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奉命——”
“你奉誰的命?”
“太后的!是太后讓我查你!”
這話一出,堂上一片寂靜。
李桃笑了:“你這是真不打算活著回去了。”
馮思遠跪在地上,臉上都是汗:“圖主饒命……我……我只是個使者,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我可以寫自白,我可以說出東廠在長陽剩下的所有人,我知道名冊,我知道他們藏哪兒,我知道……”
“你說得太多了。”
陳漸擺手:“拖下去。”
“在堂前斬。”
馮思遠嚇得癱倒在地:“你殺我就是殺天使!你殺我就是反!就是逆!”
“我不是逆。”陳漸走回堂上,抬手撣了撣衣襬。
“我是主。”
那晚,馮思遠在正案堂前當場被砍。
一刀,沒廢話。
他是第一個被當眾斬的監使。
第二天一早,城裡貼了張圖主新令:
【圖主令·誅監篇:馮思遠,原為天監使臣,徇私枉法,勾通東廠,暗通北蠻。按圖制律,堂前斬。今後凡入境監使,不經堂審不得放行,凡假使之名行刺探之實者,殺無赦。】
城裡百姓看了,只說一句話:
“圖主是瘋了。”
“但我們喜歡。”
這年頭,不瘋,不足以活。
三省聽說監使死了,氣得摔了十幾張摺子,可惜沒人敢來接。
太后那邊也不再說話了,只派了個小內侍捎話:“長陽事重,權暫歸圖主,自慎。”
這話聽著軟,實則就是承認了。
承認你陳漸,現在就是關外一地之主。
你說了算。
李桃擦著刀,說:“你這回真是把他們打服了。”
陳漸看著堂外天色發白,說:“沒打服,只是暫時嚇住了。”
“等他們喘過氣來,還是得打。”
“那就繼續唄。”
“誰不服,就接著打。”
馮思遠的頭掛在正案堂門上整整三天。
期間沒人敢來認屍,也沒人敢來討個說法。
太后的信使不再來,三省的書信也停了,整個長陽像是被單獨劃出去的一塊地,沒人管,也沒人敢碰。
這天一早,陳漸坐在堂後的小屋裡,手裡翻著一張寫了一半的圖卷。
葉青薇端了碗粥進來:“你三天沒吃正經飯了。”
“吃點吧。”
陳漸沒動,盯著卷子上的最後一欄:“火圖傳印,傳還是不傳。”
葉青薇坐下,小聲問:“你是在想傳給誰?”
“對。”
“你心裡有人選嗎?”
陳漸抬頭看她一眼,沒說話。
葉青薇咬著勺柄笑了:“別看我,我不是幹這個的命。”
“我這人做事太冷,真叫我去當圖主,十年後長陽只剩一塊地皮。”
“我也不是信不過你。”陳漸放下卷子,聲音低,“我是不信這個印能傳。”
“人能傳,權能傳,規矩,真能傳得下去?”
葉青薇沒接話。
半晌,陳漸把卷子合上:“再等等吧,這火圖印,現在還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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