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掌，母祖頓時若有所思地點頭，略一考量細究之後，越發覺得應該是因為墨鐮得了認可，自己就被對方踢出了局。
不過，對於這個弟子的收穫，她卻也沒有生出什麼想法，畢竟有些寶物的認主，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滿足條件的。
有些時候因為境界提升，恐怕有的強者自己的寶物，後續都沒辦法重新掌控，若是真發生那樣的情況，和從沒有獲得這件寶物、又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她頓時再度開口說道：
“自古以來，但凡上得了檯面的寶物，往往都需要達成對應的條件，這尊石塔的等級必然屬於至強至寶之列，你應當還沒有完成徹底的認主吧？！”
話音雖是疑問，卻帶著肯定的語氣。
聞言，墨鐮當即開口回答。
“弟子知曉，那修習本質的道路，可將空間法則的種種本質，細分為3000源質，而弟子此番，不過是初步掌控石塔，若要正式認主的話...”
說到這，他稍稍頓了頓，才繼續解釋了下去。
“除非弟子能夠憑藉那道秘法，徹底悟通3000本質，並且借之融合六大法則。”
“可以這等道路之艱難，即便是經過了簡化，也必然花費無比漫長的時間，是以弟子以為...最佳的處理方式，應是先求尊者之路，再進行後續的研習。”
“如此作為，後續以更高的境界，參悟也必然更加順暢，等到弟子功成之日，足以為我人族重新開闢前路，只是這樣一來...”
墨鐮沒有說完，但言下之意，兩人其實都懂。
那就是，恐怕短時間內，母祖想要透過此法突破，順利地回到原始宇宙當中，已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至於犧牲前者的修行，讓他專攻3000源質，卻是完全不在考慮當中。
畢竟，要是真的這麼做的話，不說墨鐮會不會心生怨懟，要是出現絲毫的紕漏，導致參悟時間延長...
恐怕除開石塔，人類還有可能失去一尊未來的支柱，連帶著丟失一位迴歸的強者，徹徹底底地血本無歸。
想到這裡，母祖頓時瞭然。
她緩緩扯起嘴角，露出一抹灑脫的微笑，卻是沒有將此事，給放在心裡。
“按你的節奏，為師無所謂的。”
“如此漫長的時間，我都等了下來，等你成為尊者的時間，又能耗費上多久？左右也就是這麼些歲月的功夫，如今為師已經甦醒過來，哪怕死磕本質、又或者是研習源質，挨挨也就過去了...”
“就算再是不濟，換個思路去研習獸神之道，走時空的正統路線，也未必就不可以，只不過曾經的我只會認死理，不懂得去變通罷了。”
正說著，琥珀色的眸子，當即就染上了一絲、頗為意動的精芒。
“倒是你，怎麼，那股意志可曾給予你，正式的傳承內容？”
母祖從前方的榻上緩緩起身，不過一個恍惚間，就出現在了墨鐮的身前，那灼灼的目光，顯然是對於傳承的內容，顯得極為的好奇。
畢竟，要是能得窺幾分奧秘，得到部分關於其餘本質的描述，說不定一番觸動之下，還能補益自身的修行道路，直接進行突破！
老實說，從無盡歲月前被困至今，她也並未空耗時光。
至少對於那本質的研究，已經是進展到了、足足10000多種的程度，堪稱是生生磨出來的感悟，幾乎要窮盡一尊頂尖宇宙霸主的全部心力。
但饒是如此，母祖卻依舊未曾突破。
並且，隨著預感中的本質極限，越來越接近，最近的感悟往往都是無用之功，鮮少有著新的收穫。
是以此時的傳承，不說是唯一的希望，也是最有可能令其突破的捷徑。
只可惜，她註定只能失望。
因為此時此刻，對面的墨鐮聽到自家老師的問話，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表情變得異常的複雜。
見狀，母祖頓時心中一個咯噔。
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傳承，還是說...
她沒有繼續說話，只是定定地看向墨鐮，等著他先開口。
而伴隨著暗金色的瞳孔輕顫，清潤的嗓音終於響起，在帶來一個好訊息的同時，也是讓前者心中的僥倖徹底被澆滅。
“老師，傳承的確有，只不過...”
望著那愈發凝然、卻又隱隱有些黯淡的眼眸，墨鐮雖心知殘忍，卻還是暗自在心中嘆息，繼續解釋了下去。
“卻並非是關於那源質、本質的傳承，而是39種其餘的傳承，包括一直修行到真神極限的路徑，想來對於老師你的作用，不會有想象中的那麼大...”
更不要說，能夠借之突破了...
沉默，震耳欲聾。
得到答案後，母祖沒有再說話。
只是，墨鐮卻是能夠明白，從希望到被扼殺希望，是怎樣的煎熬。
但所幸，以一尊強者的心性，也並不需要別人的勸告，因為那漫長歲月磨礪後、才能夠誕生的堅毅與執著，會讓其自己調整好心態。
時間推移，僅片刻功夫，這位原祖之女就已經恢復平靜，目光淡然地朝著墨鐮忘了過來，然後衝著後者輕聲說道：
“拿來看看吧！”
“說不定，先去走其它的路，還能夠讓我、先一步邁入宇宙之主，那樣子的話，什麼源質、本質的傳承，也就沒有必要再拿來修行了。”
當然，墨鐮沒有拒絕。
待他呈上記憶之石，母祖開始翻閱審視的時候，這一處裝飾華美的殿宇，頓時便再度陷入了一陣沉寂當中...
......
良久之後，琥珀色的瞳孔，再一次悄然睜開，然後其中微微閃過動搖，似乎是在為剛才所見識到的傳承，而感到心神搖曳。
精深、不可言喻...
那深入淺出的詮釋，種種玄奧的手段，不說是妙到毫巔、足以媲美昔日的原祖，也是極為珍貴，甚至於其中的些許，直指修行的根本。
這一刻，母祖動搖了。
因為她清楚，即便是不走源質之路，有著這樣的傳承指引，自己依舊足以在億萬年之後，透過別的方式突破宇宙之主，再度迴歸原始宇宙。
想到這裡，心中的某個念頭，頓時就要破土而出。
路，並非一條就夠。
雖說，以源質之路的不凡、還有那股意志對其的珍視，必然指向更高的成就，可是隻有人活著，才能夠擁有希望。
即便是，自己對於這個弟子有信心，認為他能夠成為破局的關鍵，可要是能夠多上一些把握，自然也是一筆非常划算的買賣。
終於，乾澀的聲音再度響起，卻顯然是，已經有了決斷。
“這一次獲得的傳承...十分重要！！！對我人族算是一筆極大的貢獻。”
“可是，以你現在的修為境界，也保不住太過於珍貴的寶物，所以這種時候，族群一般會選擇分批次進行獎勵。”
母祖再度看向身前墨鐮，露出一個‘你放心！’的表情。
“至於獎勵的內容，為師會盡力為你爭取，斷然不會讓你這小傢伙吃虧，接下來你我便留在此地，等待混沌師兄前來！”
“畢竟，以我現在的狀態，還是需要待在安全的地方，才能避免被有心人毀去神力化身，那初始宇宙，就安全性而言，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說著，她再度摩挲了一番，那停留在手中的灰色石子，臉上那些微的陰鬱，也是在悄然間散去...